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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会这样的
纵然是上次在酒店,初芮都没感觉到他如此刻这般动情。
察觉到那不同于寻常的温度,初芮倏地清醒,不敢动。
身体僵硬着,觉得自己被挨着的地方像要被灼烧。
她悄悄压下视线,不敢看江寒郁的脸,手指不自觉抓住他衣摆,轻轻拉了拉。
江寒郁大抵也是觉察到过了火,停滞住,沉默着,呼吸微微有些重。
“这是在医院……”初芮的声音小的可怜,但她确保江寒郁能听得到。
粉润的脸泛着红,从两颊晕染至眼尾,是令人心动的桃粉。
“你怕会有人突然进来吗?”他问她。
初芮顿一顿,红着脸瞪他,他却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在她耳畔轻响,像极了在调侃。
随后又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亲。
初芮的心忽然间提起来,心脏酥麻,被碰过的唇,也酥酥麻麻。
趁别人进来之前,他们分开。
刚才不可控的亲昵,像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初芮跳下病床,默不作声地将被扯开一些的衣领拉回原位,顺便将外套拉链拉到最高处,遮住小而尖的下巴,也遮住脖子可能会留下的印记。
江寒郁靠在床头,侧着脸看她。
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一双眼里只有她。
“我走了。你休息吧。”
初芮脸上的红晕还没散,耳朵也透着抹粉,拢在略略凌乱的长发里,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她有些害羞,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是背对着江寒郁,眼神飘忽。
意识到初芮要走,江寒郁及时拉住她的手腕。
“下次,还愿意再见我吗?”他目光炯炯。
初芮微微抿一下唇,点头算作回应。
可江寒郁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
“那你……愿意跟我回家了吗?”
初芮在犹豫,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现过许多,可江寒郁握着她手腕的手那么炙热,气息却那么静,在等她一个回答。
她的内心不免泛起涟漪,最终屈从于自己最真实的心。
“等你出院。”
初芮留下这一句,从江寒郁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埋头小跑出病房。
江寒郁静静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唇畔多了抹浅淡的笑,几不可查。
病房外面,霍昀川在护士台和小护士搭讪。
瞧见初芮低着头走出来,不禁迎上前,好奇地问:“这么快?”
初芮愣住,有些做贼心虚,回应时候有点结巴:“什……什么这么快……”
“你们不多聊会?”霍昀川笑着,倒是注意到初芮头发乱了许多,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尤其脸颊的红晕还没退掉。
也不是未经人事,霍昀川一下就猜出刚才在病房可能发生了些什么。
啧,没想到表哥这个人外表看着性.冷淡,实际上……还挺会找刺激。
初芮被霍昀川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实在不自在,偏过头说:“聊完了,我回去了。”
“好,好,我送你。”霍昀川殷勤地送嫂子回家,去外面取车的路上还不忘问江寒郁情况如何。
“他见到你心情有没有好点?”
“还好吧……”
“果然还是你对他有用,我哥这些天总不把自己当个病人,我不怕他病死,就怕他累死。”
初芮默默抿唇。
江寒郁看起来……也不至于累死,毕竟在床上的时候还那么有力气……
在没看到他之前,她还真的以为像霍昀川说的那么夸张。
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大事。
害她瞎担心。
霍昀川向来夸张惯了,说的话经常几分真几分假。
这回亏了他,把初芮给骗了过来。
“嫂子,我哥人真的不错,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交过女朋友。说实话,不止女朋友,他连个朋友都几乎没有。你不知道吧,他因为小时候一些事,对人际交往都有些抵触。”
他们已经走到停车场,霍昀川替初芮开车门,停顿一下,有些希冀地看着初芮:“我真的希望你能带他走出阴影。毕竟,你是第一个我所知道的他放在心上的人。”
夜风凛冽,初芮愣愣站着,头发被风吹乱。
霍昀川又笑了笑:“嫂子,我哥除了不会跟人交往之外,没什么缺点了。要是以后他不会说话惹你生气,你尽管告诉我,我们现在开始就是一家人了。”
……
回到师音家,初芮还在想着霍昀川的话。
江寒郁的阴影,或许就是那年被绑架造成的吧。
可是,她能带他走出这个阴影吗?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初芮坐在房间里,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
在她走神的时候,刚睡着不久的师音醒了,喊了她一声:“回来了啊。”
初芮慢半拍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我吵醒你了吗?”
“没,我也刚睡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那陪一夜呢。”
初芮低头拉拉链脱外套,说着:“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师音趴在床上,杵着脑袋笑嘻嘻:“看起来不严重啊,怎么那个表弟说的好像快死了一样。”https://m.
“是啊,被骗了。”
“那你们和好了?”
“啊?”初芮装傻充愣,“什么和好不和好……”
“你可骗不了我。你现在的样子,跟你出去见他之前,完全就是两个人。谈恋爱就是好啊,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在谷底,一会在巅峰。”
初芮还想辩解:“哪有谈恋爱……”
师音撇撇嘴,冲初芮哼哼:“还不承认呢。”
然后她又打个哈欠,招呼初芮过来睡:“好晚了,快来睡吧。”
初芮点点头,去房间自带的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睡觉。
站在镜子前,她望着镜子里那个自己,忽然有些恍惚。
她是像师音说的那样,谈恋爱了吗?
她多希望,自己是真的谈恋爱了。
那种普通的,单纯的,热烈的,恋爱。
忽然,初芮看到自己脖子的左侧好像有个微小的红印。
那种濡湿的炙热的感觉好像又一下回到了脑子里,酥麻再一次传遍全身。
尤其是回忆起最后碰到自己的像着火一样的邦邦硬,她脸一下红了,赶紧冷水冲了一把脸,跑出去睡觉。
余下两天,初芮都在师音家一起准备年货,还有一天就是新年。
整座城市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烟火早早地在夜空绽放开,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好像每个角落都很热闹,唯有医院冷冷清清。
病房里,护士替江寒郁换药,额头的纱布换下,伤口消过毒后,又重新缠上厚厚一层。
霍昀川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剥橘子,倒是很悠闲。
等护士走了,他吞下一瓣橘子,对江寒郁说:“表哥,跟你商量个事。”
江寒郁神色淡淡,眼神投递过来,示意他说。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不是去接嫂子嘛,赔上了一个车灯。当时我脑子一热,忘了这车限量版”
霍昀川嘿嘿笑,“你也知道我爸最近对我经济封锁,手头有点紧。”
“嗯,给你报销。”
“哎呦!谢谢哥!”
霍昀川乐得不行,剥着橘子还哼起小调。
江寒郁目光略过他,抬手按了按鼻梁,好似很疲倦。
“明天帮我办出院手续。”他说。
霍昀川一愣,“啊?出院?你能出院吗?头上这伤口这么深,不多住几天?”
“明天除夕。”江寒郁眼光沉沉的,不知是在想着什么,“梁月湾那边的房子,晚上帮我准备一些生活必需品”
他顿一顿,加一句:“尤其是女孩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