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把我引到这鬼地方来了?这荒郊野地里怎么会平白出现个地道来的?我俯下身去看了看。只见这石阶约十几级,石阶的尽头便是一个大概十七八个平方的狭小密室。里面东西很少,除了左右两侧墙上各有一个油灯似的东西,就密室最里面正中的位置摆了一张案台。上面左右都摆放着蜡烛,仿佛供奉着什么。
就在我正仔细观察这密室的时候,那原本趴在石阶中部的蟋蟀之王突然一声鸣叫,然后飞身跳到了密室的案台上去。刚才被这突然出现的密室打扰了一下,竟然把捉蟋蟀之王的事给忘了。我回过神来后,就想下去,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就象一些小说故事里描写的那样,这种神秘的暗道密室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如果就这样贸然下去,恐怕小命不保啊。想到这我刚抬起的腿又收了回来。但是转念又一想,要得到宝贝本来就得冒点险的。就拿墩子那“地金刚”来说吧,墩子和他表哥也是在他姥姥家的坟地里守了一夜才逮到的。他表哥的手背还让一不知名的毒虫子咬了。又肿又红,疼了大半个月才慢慢好起来。那“地金刚”和眼前这蟋蟀之王比起来,那简直不能算是宝贝了。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先找个石头丢下去探探虚实再说。于是,我在四周转了转,找了根胳膊粗细的枯树支,往通道口的几级石阶上捅了捅,没什么事发生。于是又捡了块刚才推墙倒下的砖头,用力一甩,丢到密室当中。只听到一声石头和地面撞击的巨响,然后便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小孩子,本来思想就没那么复杂。见一切都正常,也就没那么担心了。握着枯树支当探路棒,一步一探得就往密室走了下去。
说来也怪。刚一进密室,原先左右墙上象油灯似的两个东西竟然突然自动亮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走到左边那一处,再仔细看了看那玩意。发现确实就是两个油灯,除了会自己点燃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即使是这样,我的内心深处突然感觉到有一种莫明的恐慌,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于是赶紧跑的密室当中的案台前,想一把捉了那罕见的蟋蟀之王,然后早早离开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可是当我来到案台前,发现上边除了蜡烛香炉和一个用仿佛是红布包着的东西之外并没有刚才那只蟋蟀之王。也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不见了。我连忙四下张望,想找到那快到手的宝贝蟋蟀,可四周空空如也。突然,我被一件怪事吓得不清,原来我发现地上除了有一个自己的影子之外,竟然在我的身后还有一个细长的身影一点点向我靠近。
这一下,我着实吓的不清,猛得转过身去。看到身后原来有一个白衣素缟的人形物体正飘飘悠悠得从我刚才下来的那个通道口方向向我飘来。说它是人形物体是因为虽然它身着白衣仿佛有手有脚,但肩上却看不到有头。见此情形我脑子里猛得窜出三个字——无头鬼。被这么一惊吓,我大叫一声“妈呀”,整个身子本能得向后退却。这一退撞到了身后那个摆放着蜡烛香炉的案台。也许是年月久了,那案台的木质已经有些**。又被我这么猛得一撞,整个案台便散了架,顷刻间便倒塌在地。而我也因为刚才那一撞击,被撞倒在地。想再站起来,发现双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的软绵绵的,根本没力气再站起来。一个小孩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已经是万念俱灰。一阵阵的阴风迎面扑来,当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呆呆得愣在那里,就等着那无头鬼一下子要了自己的性命。
也就是过了几秒钟的时间,我突然又回过神来。因为我发现,那无头鬼原本前进的势态突然又停止了,然后就在原地左右晃荡,好象不敢靠近我。这么一来,我的心里稍稍恢复了平静。人类求生的本能是与生俱来的,当时我就想,既然他不敢过来,那我就先站起来,找个机会逃出去吧。这么想着,便用双手撑在地上,想依靠双手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再说。也就在我双手着地的那一瞬间,我的右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而当那无头鬼看到我触摸到那硬硬的东西的同时,突然发出一声让人听着心里发毛的怪声便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仿佛它十分惧怕我手上碰到的这个东西。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手上这硬硬的东西一定有什么讲究。
于是乎我把这东西拿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就是刚才我刚到案台边时看到的用一块红布包着摆放在案台上的东西。红布因为年代久了,已经有点褪色,布料的质地也变的酥松。我隔着红布摸了摸,好象里面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物体。从质感和重量上来看好象是块石头或者金属一类的东西。再看看原先那个无头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也许是当我把手上的东西拿起来细看的时候它就逃之夭夭了吧。于是我便用双手把外面这层红布打开,露出了一块火材盒大小的白色物体。我借着密室里蜡烛的火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白玉印章。上面雕了个蝉虫似的动物,下面刻着几个奇怪的文字。
虽然当时我还是个孩子,但也知道手上这个印章可能是个古物,而且是用白玉雕刻而成。再加上刚才就是依靠它才吓走了那个无头鬼,所以知道这玩意一定有点来头,似乎不是什么平凡之物。要不怎么会被人放在这么一处隐秘的地方,而且看样子还是用香烛供奉着的呢。
开始我也犹豫是不是把这白玉印章留在密室原处,但转念一想要是那个没头的脏东西还在外面哪个隐蔽的地方守着的话,身上还是带着这枚印章比较保险。所以打定注意后就把印章用红布按原样包好,塞进了上衣口袋。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场离奇的变故,我的心绪很乱,心情也一时平静不下来。虽说那可怕的无头鬼已经跑得不知所踪,但事后想想依然有些后怕。这地方简直太邪行了。生怕再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再也没心思逮什么蟋蟀王了,带着那白玉印章就匆忙跑出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