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祝家庄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不知道,以为是贼人来袭。那厮公然辱骂我这个朝廷命官,挑衅官兵,藐视朝廷,其行可鄙,其罪当诛。”
黄安端坐在乌骓马上,望着扈家庄外数百骑兵,望着在空地上来回狂奔,叫嚣喝骂不断的骑兵,听着不堪入耳的言语,脸色冰冷,杀气腾腾。
过街老鼠张三拍马凑近,指着前方恨恨地提醒:“相公,那个带头挑衅辱骂济州兵的便是祝家三公子祝彪。这小子最不是东西,前段时间天天来挑衅辱骂,可恨至极,后面那个是他二哥……”
黄安转头看向身边的孙浩,刘琨二人,冷声问道:“孙士曹,刘团练,哪怕调查结果祝家庄没有勾结梁山,本官也要弄死这祝彪,你们没意见吧?啊?”
说到最后,黄安语气冰寒,眼中不带一丝感情。直勾勾地盯着二人,像对方说个不立刻翻脸似的。孙浩和刘琨被看得浑身发毛,脸色不自然。
应该说两位郓州官吏的表情非常难看更为贴切。倒不是黄安说要弄死祝彪而有什么异样心思。而是刚走出林子后,映入眼帘的却是这一幕。
不止是确认祝家庄与官兵搅合在一起,还一同来扈家庄挑衅像是要攻打一样,更是切身听见祝家人挑衅官兵,辱骂朝廷命官,彻底证实济州官府交涉所言无误,怪不得济州兵来兴师问罪。
这祝家庄嚣张跋扈,到处惹是生非!
孙浩,刘琨两个在郓州任职多年的官员明悟过来。他俩心中想着事没能立即回话,黄安见了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看着两人,眼神变得不善。
“怎么?这祝彪挑衅官府,辱骂我这个朝廷命官。这是藐视朝廷,是公然造反,乃是反贼无疑。本官想要剿杀反贼,固然有私心,却情有可原。两位莫不是收了祝家好处多年想要包庇?”
“哼!”身后,冷哼声,哐啷拔刀之声四下响起。牛庚,焦挺等军官已经带领亲兵不善地围上来。
黄安一声喝问令孙浩,刘琨回过神来,又察觉到周围骑兵异动心中叫苦,看向黄安连连摇头:“不不不,相公误会了,我俩只是见到祝家庄这般嚣张有些吃惊,心中想事,绝无其他心思。”
“哼,最好是这样!”黄安冷冷地瞥了眼两人,一摆手令亲兵别忙,牛庚等人这才稍微退开。只是依旧拎着钢刀,阴恻恻地看着郓州人等。
黄安看向仍在讨敌骂阵的祝家人,眼中杀机闪烁:“不管调查结果如何,本官要这祝彪小命,你俩有意见?”
这位都监相公是真怒了!
士曹参军孙浩心中暗叹,扭动僵硬的脖子露出个笑来:“没…没意见。此人率队公然围堵扈家庄,挑衅官府,这般行径与造反无异,死不足惜。”
“不错。”刘团练也回过神来,立刻表态不加干涉。反而眼珠的一转,也找了个正经理由来:“我观这祝彪脑后生有反骨,早晚必生祸端。此刻在这里狂吠藐视朝廷,黄相公自行处置便是。”
“好,如此便好!”黄安这才向两人露出个笑脸来。随后指着那群在百丈开外列阵的官兵说道:“这些大头兵训练有素,估计是从边境换防下来的。驻扎在郓州,刘团练,你以后有对手了。”
“黄都监这是何意?”刘琨疑惑不解。
黄安态度又恢复如常,打量刘琨几眼,摇头叹气:“哎,兄弟,像我等地方团练使,没有立下大功难以晋升为兵马都监,黄某也是夺回生辰纲。又有蔡相爷赏识,否则岂能顺利晋升?”
黄安这番话不是随口胡诌,在北宋官场上没有关系,不花钱打点难有作为。尤其是武官如团练使,除了花钱打通关系,还得有功劳才有可能。正常情况大多难有这个机会升任为兵马都监。
“黄都监说得是!”刘琨心知肚明,面色闪过黯然。
“可从边境撤下来的军官就不同,本身就有军功,又有些人脉。如这支边军在郓州驻扎下来,本州又无兵马都监,这双枪将董平武艺高强。要是没猜错,前段时间的朝廷调令有所提及。”
“甚么?”刘琨脸色骤变,失声惊呼。
而士曹参军孙浩脸色更是阴晴不定,作为陈文昭的心腹,对朝廷诏令知道得比较清楚。其实早在黄安提及兵马都监开始时,便几次欲言又止。
黄安瞥了眼孙士曹,又看看刘琨,继续接上话茬:“兵马都监,团练使的品级,职责没多大差别。一个州府有都监没团练,有团练使便不会设立都监。郓州有了兵马都监,刘兄要早做准备。”
“黄都监,这话是何意呀?”孙浩听到这般挑拨的话脸色再变,咳嗽几声,盯着黄安严肃地问道:“莫不是故意挑拨我郓州官员的内部不合?”
“孙士曹无需担忧,我只是提醒刘兄,别无他意。”黄安指着扈家庄外面,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双枪将董平才刚来郓州就这般飞扬跋扈,惹是生非。刺伤我军副将,非是好相处之人。到时仗着自己在边境打过几场毛仗,有练兵,带兵经验,成了翘尾巴的狗不可一世,目中无人。”
“我提醒团练使刘琨兄弟不想被夺兵权,做个闲职。要勤加训练兵卒,提升武艺,与陈知州站在同一阵线上,又跟共事多年的同僚搞好关系。免得到时出现一家独大,无人制约的情况。”
黄安说这番话时,看向孙士曹笑呵呵地反问:“本官可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刘团练有竞争对手来了,不可懈怠,这般提醒不妥吗?”
“谢过黄相公提醒。”刘琨脸色恢复如常,感激地向黄安一抱拳,毕竟没有这位提醒他还蒙在鼓里。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甘心沦落为闲职。随后刘琨看了眼同僚孙士曹,轻哼一声没说话。
“呵呵呵,是下官孟浪了!”孙浩露出讪讪地笑。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个大嘴巴子,自己插嘴作甚?这黄安是济州武官,手又伸不到郓州来。自己火急火燎的样子反而让团练刘琨误会了不爽。
哎哟,这回去少不得请客吃酒,
孙士曹看着面色不悦生气的刘琨,心里连连叫苦。
“哼,麻了个巴子,没完没了了,还在挑衅叫骂。”黄安本想说几句,可前方骂声越发响亮,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咒骂几声,准备率军过去。直接把对方团团包围,在收拾掉祝家撮鸟。
“相公,快看扈家庄有了动静!”
也就在这时,焦挺骤然指着扈家庄提醒。众人一惊,纷纷循声望去,果然,可以清楚地看到扈家庄吊桥缓缓放下,紧闭的庄门也被缓缓推开。
与此同时,雷霆般的吼声响彻:“呔,尔等这群乡野村夫,还敢在这里犬吠挑衅,真是找死!”
紧接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