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坐落在独龙岗中段,山路崎岖,地形复杂。庄子外大片林子犹如迷魂阵般令人望而生畏。不知道出入方法或者没人领路,难以入内。除了本庄人,外庄人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方法。
但是这对黄安来说,不算什么问题。
不需要祝家人带路,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祝家庄。入了林子后,遇见白杨树右转,轻车熟路地穿梭。令祝龙,祝虎,祝彪哥仨看了又惊又怒。
尤其是祝彪强忍着肩膀上的箭伤,满脸的怨毒。之前在扈家庄外祝家庄百余人被大军团团包围,放下武器,成为待宰羔羊,等同于引颈就戮。他还想仗着独龙岗地头蛇的身份反抗一波。
祝家庄人大多响应他,纷纷叫嚷!
哪知黄安直接下令,叫嚣最狠的十多个庄客当场被射杀。他要不是身边栾廷玉救援及时挡住箭矢,怕也会被射成刺猬,饶是如此,身上也插了两支箭矢,及时丢掉武器,才拣回一条命。
死了人,见了血,祝家庄的人才老实。
黄安却是暗自可惜,没能借助这个机会弄死祝彪。先去扈家庄见过扈太公,喝了杯茶聊了一会,这才出来率队赶往祝家庄,奉命执行任务。
祝家人等处在队伍中心,全被当成了重点看护对象。
四周都是石秀,朱仝,牛皋等将官率骑兵护送。人人挥舞刀枪,举起弓弩,目光狠厉而无情。
这种暴力蛮横,铁血镇压的手段。
令祝家庄普通庄客脸色煞白,忐忑焦躁。也令栾廷玉满脸苦涩,他越发肯定祝家庄大祸临头。挑衅官兵,辱骂朝廷命官,藐视朝廷,这被人揪着不放,等同谋反之罪,祝家焉能保得住?
大军安然穿过地形复杂,犹如迷宫般的盘陀路。出了林子,视野便觉得开阔,祝家庄外是好大一片空地,此刻有一片营地,驻扎着三两营边军。这是董平从河东带来的部下,两个半步兵营,一个骑兵营,是与辽国冲突后换防下来。
大队人马涌来,使得营地警觉,呜呜号角声响起。董平吩咐亲兵传令与祝家划清界限,严阵以待。
黄安也下令骑兵在另外一边驻扎,修整。只带着百八十号人,与郓州刘团练,孙士曹兵数百禁军入庄。这样做是为了避嫌,不再保持强势等。
祝家庄四周围墙巍峨,壕沟吊桥,拒马等一应俱全。庄门大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见到大队官兵来到并不慌乱,反而驻足观望或指点议论。
祝家庄门前立着一对白旗,上面黑色大字格外醒目。
樽酒常时延好客,山林镇日会豪强。
祝龙出阵真难敌,祝虎交锋莫可当。
更有祝彪多武艺,咤叱喑呜比霸王。
师从铁棒栾廷玉,扫清强寇保村坊。
“呸,狗屁的多武艺,除了在村子厉害,打得过谁!”黄安左右旗子上看了看,脸上泛着冷笑,瞥了眼被看护住的祝家人等,眼中满是不屑。
郭盛最是讨厌这祝家三位公子,也是嘲弄地接话:“相公,如您所说,祝家三杰名不符实,武艺平平。阳谷县都没怎么出去过,就敢胡吹大气。”
“他们资质平平却心比天高,自以为天下无敌呀!”
“不错,三杰,三狗熊差不多!”牛庚瓮声附和。这话一出口,吕方,石秀等一众亲兵放肆大笑。
笑声还挺大,令祝家人等听得清清楚楚。其他人还好,可当事人号称祝家三杰的祝龙,祝虎,祝彪听到这番对话,目眦欲裂,差点爆发当场。
亏栾廷玉及时安抚,并投来严厉的眼神制止。防止三个徒弟暴怒做蠢事,被人抓住把柄收拾。
黄安见身后没有动静,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带领队伍踏上吊桥,穿过大门,入得祝家庄来。
一行人入庄后,四处张望打量这个庄子。果然方圆百多里内有名的村坊,沿围墙内侧修建一排兵舍,青壮进进出出,个个手持利器,杀气腾腾。滚木擂石等守城器械,有规律的如山堆放……
真是人多做足准备,防御森严。
黄安看到祝家内部准备充分,又知道村坊有几千民兵。也在心里寻思确定打破祝家庄绝非易事。走了一段路,便看到规划整齐的民居院落。
走在平坦的土路上,建筑逐渐多了起来。忽地,迎面看见一大群人急匆匆地走来。为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衣着华贵,有些富态。年纪虽大精神头却十足,眼里精光四射,十分精明。
黄安没见过不认得,却有所猜测。
而身边孙士曹赶忙提醒,这位便是祝家庄掌权人,祝朝奉。
“董将军,谢过相助,老夫已经准备好了酒宴……”祝朝奉以为队伍如前几天般归来,远远地大笑不止。朝走在靠前位置的董平拱手相迎。突然又看到边上两个熟人团练使刘琨,士曹孙浩。
这让老头子眼前一亮,大喜:“嘿哟,刘团练,孙士曹,您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哟哟哟,两位与祝家关系挺好!”黄安目睹过程,不禁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刘琨与王浩,令两人满脸尴尬,随后又听到黄安接下来的话脸色剧变。
“本官不喜欢调查徇私舞弊,东京城来的两位上差可不是好惹的。其中后果,你们自己掂量。”
“不敢不敢,郓州绝对彻查此事。”团练使刘琨,士曹孙浩,两人脸色变了又变,连连表态附和。
而走来的一伙人来到十米开外。
祝朝奉也看到被人簇拥的黄安,一眼看出此人策马走在最前,身份最为尊贵,却面生不认识。也看到人群中栾廷玉和祝龙等人,只是见他们脸色难看,三子祝彪肩膀受伤,心里咯噔一下。
还不等这位老头询问情况。
“祝太公,我等此次前来是奉命而来。”刘琨,孙浩在马上抱拳行礼,孙士曹指着黄安介绍道:“这位是济州兵马都监黄安黄相公,跨州公干。”
“啊,济州兵马都监?”祝朝奉听到这几个字暗道不妙。他虽然不太清楚膝下三子天天往外跑做了甚,却多少知道对付的就是济州来的官兵。眼下陡然冒出个兵马都监,明显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