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你登门拜访二龙山寨又是为何?”陪三姐妹说笑几句后,李清照转向黄安又是问出声。只是妇人脸色凝重,不像是之前那般玩笑状。
“咳咳,易安姐,我可没骗你。是奉命来抓捕杀妻犯,顺便剿匪。”黄安咳嗽几声,边回答边把公文递给李清照,沉吟片刻后,才继续说。
“至于来二龙山拜访,那是想说服山寨集体投奔。这两个头领可不是寻常人等,一个是经略相公府上提辖官鲁达,另一人杨志,乃是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他俩皆是朝廷的军官。”
“甚么,有这种事?”李清照正看着公文,听到这番话猛地抬起头来,满脸诧异,一脸不可置信。女人知道得不多,不清楚二龙山头领来历。
“夫君,你总说这俩人是好汉,跟我们说说说呗!”杨莺,杨燕姐妹也来人兴趣,纷纷要求:“就是,这样我们知道后,也避免失了礼数。”
“快说,快说,我要听故事。”杨娟拉扯着黄安坐下后,乖巧地站在他身后,给他捶背,捏肩。
“你这小妮子。”黄安宠溺地在女孩琼鼻上刮了一下,却迎上李清照似笑非笑的目光,假装咳嗽几声,忙叉开话题:“这鲁智深和杨志了不得。皆是那种魁首人物,鲁大师堪称第一好汉。他为人正直,疾恶如仇。因三拳打死镇关西邓屠户。那撮鸟不是好人,就是玩类似仙人跳……”
“等等,镇北,何为仙人跳?”
“哎,仙人跳就是,就是女方要钱急用,嫁给他人做小老婆。男方答应签典身文书,玩了女人却不给钱的那种。总之,就是欺压良家民女的恶霸,事后反而还向女人要钱,逼得对方家破人亡。”
“哎呦,可恨,真可恨,这种人该死。”
“就是,世间有如此恶徒,竟敢置王法于不顾。”
“王法有个屁用,拳头大才是硬道理,鲁大师听了暴跳如雷。”
“呀?鲁大师把那厮打死了?”
“没错,只用了三拳,逃亡江湖。可你们不知道这鲁达粗中有细,大字不认得几个,却是大智若愚。当时气冲冲跑到状元桥下,却以经略……”
接下来,黄安就在女人好奇追问之中,把鲁智深,杨志等人的事迹言简意赅地说来,并适当加入自己的看法。几女听得津津有味,惊呼连连,又不时追问,黄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李清照她们对鲁,杨二人有了大致了解的时候一碗茶见底。又想到黄安说鲁智深是第一好汉,杨志是第一倒霉蛋,机缘巧合之下,凑到一起成为搭档。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禁笑出声来。
“易安姐,这下子,你明白我为何接触二龙山并拜访?”黄安边提起炉子上的水壶给几女和自己续茶,盯着李清照的俏脸,似有深意地问。
“有点明白。这两人是军官出身,又不杀人害命,非是普通匪徒,你是想招揽两人。不费吹灰之力降伏山寨。”李清照点头,说出自己的推断。
接着妇人又摇头:“但我想不通,你为何这般急切?纵使这两人真有本事,却是朝廷通缉要犯。镇北,把贼头招入麾下落人把柄,埋下隐患。”
“你为何急功近利?”李清照美目流盼间,总结地问:“换句话说急于扩张势力,妾身不得其解。”
黄安想起将来的金人南下入侵,脸上尽是肃杀:“因为时间不多了,不尽快积蓄力量,天下大乱,难以保全。再等到北方辽,金两国战事结束,异族来犯,凭眼下宋国军事实力,大难临头。”
“镇北,何出此言?”李清照眼睛眯起,紧盯着黄安:“天下大乱是为何?异族入侵又有何依据?”
“好姐姐,我就不瞒你了。”黄安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宋国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贼寇四起。许多人人心思变,想趁乱趁大宋腐败起兵割据。就我掌握的情报南北各有一伙,贼人野心甚大。要不了三年五载,便会起事,引起动荡。”
“当真如此?”李清照大吃一惊。
黄安面无表情,举例反推地说:“青州匪徒丛生,易安应该颇为清楚,以此来推断,此事有假吗?”
“那镇北,你如何不早早禀报朝廷?”李清照又问。
黄安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先后竖起两根手指:“一是我手中收集到的证据不足,上报朝廷适得其反。二是当今圣上认为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杨莺,杨燕姐妹一听扑哧笑出声来,捂嘴偷笑不止。这令李清照看得眼皮狂跳,既不解又担忧。
杨家姐妹想到过往,不禁笑容收敛,冷着脸说:“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夫君口中的奸臣当道,可了不得。京城高衙内调戏良家妇女,玷污迫害,不知多少家破人亡,天子脚下,无人敢管。还有诸多恶少纵横东京城,谁敢来惹……”
“该死,皇城竟然这般?”李清照听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十多年前她还在东京城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绝对没有杨莺姐妹说的这般混乱不堪。没想到光阴似箭,十年一过,变得物是人非。
黄安抿了口杯中茶水,直言不讳,直戳重点:“那是这么多年,官宦子弟长成,从小没教养,又没吃过亏。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正常普遍。”
“那…那异族入侵依据?”默然片刻,李清照岔开话题。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得从……”黄安想要女人与自己一条心,也没想过隐瞒,叹了口气准备说。
也就在这时候,外面砰砰有人在敲门。
黄安不得不中断话语,冲李清照歉意地笑了笑。起身去开门,却是焦挺带领亲兵送来浴桶,热水。待到这些洗漱用具在两个房间摆放好后。
黄安打发走军汉,笑嘻嘻地回来,一边宽衣解带,调侃李清照:“易安姐,接连赶路,甚是疲乏。待会还要赴宴,你在这不合适,回避一下?”
李清照冷哼一声,撇过头,却没走。
黄安甩掉外套,又去脱裤子,怪笑连连:“你确定不走是吧?那咱们一起洗,反正我不介意……”
“呀,你走开。”李清照见男人贴近自己,吓得起身跳开。见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脱裤子,脸在涨红,羞怒交加,连连啐道:“流氓,登徒子。”
说话间,人却已跑回自己房间,背影真是逃也似的。
“夫君,你真坏。”杨莺姐妹笑个不停。
“这婆娘烦得很,怨气冲天,得要好好收拾。”黄安扬扬得意,看向三姐妹怪笑:“近来好事全被这妇人搅合,憋得慌,娘子给我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