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人类都会大学附属医院。</p>
“这里是......哦。”</p>
清晨，瑞文在铁架床上睁开眼睛，望见了陌生的薄金属假天花板。气流偶尔掀动夹层，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响。脑海中的一切事物都不再像湿婆神一般舞蹈，他的知觉已然恢复了正常，不再受到“扳机”的影响。</p>
不是家，不是色调温馨的复式公寓。</p>
是医院。</p>
“汪。”一团黑影在他的右侧摇晃。</p>
大狗芬里尔挂着疗愈犬的制式系带，一条大舌头舔着他的右手手背。</p>
上次恢复清明之时，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活物也是它。</p>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条老狗啊......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像和我认识了好几年一样呢？”</p>
瑞文嘟囔着，揉了揉大狗的脑袋。他的手脚依旧被捆着，“大”字形躺姿让他昨晚难以入睡，清晨那点事儿同样难熬。</p>
“如果我问你有几个人把守在外面，你会告诉我吗？我不想逃跑，只是好奇而已。”</p>
芬里尔摇了会尾巴，有节奏地“呜”了起来。</p>
“十五？二十？唉，看守死刑犯都不需要这么多人吧？你说他们会不会连押送车队都备好了？”</p>
“早上好，瑞先生。”</p>
一阵脚步声过后，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开了门，把厚厚一叠报告书搁在了电脑桌上。</p>
“芬里尔说外边有二十个人看着我。”瑞文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p>
“这算泄露军事机密吗？”</p>
“二十个士兵，二十把冲锋枪，还有一组随时待命的医务人员。”教授补充道。</p>
“幸运的是，你昨天所做的大部分生理检测结果都符合正常标准，尽管它们并不能让齐格飞完全信服。你有十分钟解决生理需求。十分钟后，会有人进来把你放倒，你醒来就会在新地方了......”</p>
瑞文安静地听着教授的安排，不作任何疑问和异议。</p>
“我会在同一辆车里跟过去，你随时都能向我寻求帮助。在他们制定对策方案的时候，我们可以打点游戏，整理一下我的讲义资料，我很快就要用上它们。”</p>
“您要去讲课？”瑞文问道。</p>
“你的母校邀请我去。老实说，要是再不把这些年积累的学术经验分享出去，我这‘教授’就名不副实了。”</p>
教授打趣道。</p>
“他们会允许我接触外界讯息吗......我该怎么让齐格飞先生和士兵们相信我？”瑞文又问。</p>
“只要你让我相信，我就有办法说服他们。”教授把头转向门口。</p>
“可以进来，他情况很稳定。”</p>
十分钟后，耳边再度传来了小车轮子的尖锐声响。全副武装的奥斯卡瞄了瞄瑞文贴满小圆贴的右臂，无奈地指向他的左臂。</p>
中枢麻醉剂很快就发挥了效用。再度恢复知觉时，天花板成了死沉的灰色，水泥痕迹一道一道，像树枝，像厚重的人脸，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p>
军靴碰撞的声音自铁门的小开窗外传了进来，数双没有五官的眼睛从外面不带感情地盯着自己蓝的，黑的，灰的。房间没有任何死角，更衣，用餐，睡觉，如厕，自己无时不被监视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