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伴随着星光，淹没了卫星的表面。人造的生态穹顶、机械都市的灯光，还有大气的极光，在太空中也清晰可见。航天载具们已经飞向了其他的轨道，太空站漂浮在第一卫星与木星之间。</p>
网络开始呼唤，两个机器人沿着小道在往回走。</p>
对于李明都的疑问，0234说：</p>
“我不知道，创造主们知道，A00到A12应该也都知道。”</p>
末了，它探求般地问道：</p>
“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吗？”</p>
“当然是重要的。”</p>
心神不宁的人魂机器着重地强调说：</p>
“而且我得知道答案，必须……立刻……马上，知道这艘船的作用，也要知道现在的地球是什么样子的，知道人类这种东西都在哪里，也要知道现在的人类世界是什么样的……这些对我、对你们都是重要的。”</p>
0234闪了闪眼睛，它依旧不理解0386的作为。</p>
兜兜转转，半小时后，两个机器人回到了超大规模航天载具雏形的内部。数以千计的机器人，长条状的、方块状的、人形的、非人形的正在这椭圆球壳的里侧各司其职。物料的搬运，局部的整修，舾装的收尾标识着船体的内部正在有条不紊地走向完善。</p>
然而，李明都始终不曾见到任何的空间规划。</p>
只见到架子连着架子，却没有任何一个称得上是封闭的房间雏形，没有走廊，也没有分层地板，也没有柱子，好似只靠船板的结构维持自身的稳定。为了方便的脚手架注定有拆除的那一天，那么这空旷的地方是为了装下什么而生的呢？</p>
身旁，0234迟疑地说了一句：</p>
“我的任务正在呼叫我，我要离开了。”</p>
李明都没有理会0234的话。这古怪的机器人置身于这广阔又虚无的空间里，好像丢了魂。巨大的船体正被太空站牵引绕着卫星缓慢地旋转。人形的机器人从迷宫似的架子里抽出了长长的一根，这根架子机器人被运输机器送走了。</p>
结果0234没走出几十米，就听到一声冷静的短波通讯。通讯里说：</p>
“0234，能回答我吗？这个空间有多大？”</p>
这年长的机器人停下了脚步，回望这像创造主的机器人所站立的地方。</p>
运输的载具在他的身旁闪着指示光，告知他们载具即将通过这条路线，他才恍惚地往后退了一步，运输车往前开，穿过了两个机器人的中央。</p>
那古怪的机器人在车后继续问道：</p>
“我的意思是内球，内部的空间有多大，不包含材质的厚度，也不算外壳。”</p>
0234平静地说起数据来了：</p>
“船是不规整的椭圆球体，其中内球，在平面投影中东西方向长轴长度为21310米，南北方向短轴长度为18360米，高度为15120米，误差范围在正负1……”</p>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p>
他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数不清的像是森林一样的架子，还有森林枝头一个个黑乎乎的窟窿。指示灯的响声动个不停，远处废材的销毁传来两阵急促的粉碎声，随后沉默了。年轻的机器人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说：</p>
“这个体积，这个体积，刚好，刚刚好可以把整个人造生态圈容下！”</p>
沸腾的电流像是温热的血液，降温器的工作犹如人在流冷汗与发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