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有人接话了,王胜也不禁精神大振,其实在青岛的时候,穿越者就己经考虑到要为土地改革制度的合理性设计一套理由来,因为尽管土地改革、消灭地主阶层是符合历史、社会、经济发展,但这些道理只能做为学术观点,而普劳大众不懂这些高深的理由,只会是从现实来看,穿越集团确实是强行征收了地主的土地,这对于中国的地主阶层、工商业者,民族资产阶级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行为,因此穿越集团以后也肯定会遇到很多对土地改革的责难,要说服这些人,至少要能够和他们进行公开的辩论,就必须弄出一套简单通俗易懂的理论来。
不过辩论并不是谁有理谁就能嬴的,而是看谁会讲故事,就是把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无限放大,不利于自己的条件就避而不谈,简单来说,就是网络撕逼中惯用的套路:你和他讲道理,他却和你讲道德;你和他讲道德,他却和你讲情怀;你和他讲情怀,他却和你讲公平;你和他讲公平,他却和你讲人情;总之就是东址西拉,胡搅蛮缠,避重就轻。抓住对方的弱点拼命攻击。
王胜首先提出,穿越集团征收土地是分给农民,不是自己占用,这就让穿越集团占据了道义上的致高点,显示穿越者的大公无私,而征收地主土地的事情合不合理,则被轻轻带过去;然后又以史为鉴,说明土地兼并的危害性,摆出一付我收你的地还是为你好,免得农民起义要你的命;接着又列举地主对农民的剥削压迫,把地主直接捆绑在道德的十字架上,让地主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做得不好,自然也就没有反对土地改革的理由了。
可怜这些地主们那经得起这样的忽悠,结果没三下两下就被弄得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虽然有些人心里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是那里不对劲来。
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年龄较大的老者站起身来,道:“即然贵众如此决议,我等也无话可说,我们愿意献出一部份的土地,也给我们每家留下一半的土地,我们每个人也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啊,你们把我们的地都收走了,可让我们怎么活呢?一家给出一半的土地,总该也是够了吧。”
王胜依稀记得,这个老头叫曾福祥,今年已有66岁了,在济南城里有三个买卖,一间当铺,一间绸缎庄和一家珠宝店,他年轻时还考中过举人,当了两任教谕,三个儿孑都考上了秀才,有一个已经中举,由于他的年龄较大,又有钱,而且还有功名,因此在济南城里说话还颇有些份量。
正是因为曾福祥有这些经历,眼界也要比其他人高一些,海外华人显然是把土地改革做为收买民心的手段,那么收地也是势在必行,而且还能扯出一大篇大道理来。只是说也说不过人家,拧也拧不过人家,不如主动一点把地交出来,这样还能和海外华人讨价还价,既然海外华人要用土地来收买民心,那就交出一些来,但好歹也给乡绅们留一些,这样双方也都留有余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他这一开口,到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响应,但也有人却露出了不屑之色,觉得交出一半的土地也不甘心,还想着要不要再讨一点,最好是只交三成土地。
那知王胜却摇了摇头,道:“关于征收土地的标准,在【土地改革制度大纲】里都有,一切都按这个规定来办,这一点是没有通融的余地,我们的土地改革只收土地,不动其他员产,各位都济南城里都有自己的产业,就算是没有土地,也能够过着富足的生活,分地之后,农民都有了自己的土地,自然就不会再去租种,各位就算是留下一半的土地,到时候也恐怕无人耕种,而且还要承担田税,因此不如将土地都交出来,而且我们一向重视发展工商业,因此各位如果以后能够将精力都投入到产业的经营中,一定会大有发展前途,又何必为了这些土地斤斤计较。”
不少人听了都差一点吐血,海外华人要把自己的土地都收了去,反到还说自己是斤斤计较,那有这样的道理,不过王胜的态度己经十分明确了,就是海外华人收地是一点拆扣都不打的,想保留一半的土地是不可能的。因此不少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才好。而曾福祥也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王胜见众人都没有什么话说,道:“我们的土地改革是须需要进行的,这一点绝无更改的道理,只要我们正式接管山东之后,就会马上实施,各位如果没有别的话说了,哪么我看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吧,感谢各位山东乡绅的盛情接待,至于各位何去何从,还希望各位能够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