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光绪心里很不满意,但海外华人的战功摆在那里,能够打败八国联军、打败德国远东舰队、打败俄军南进军队,这些战绩可不是侥幸得来的,这也说明海外华人绝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光绪现在多少也明白了一点,只有国家的实力强,那么武力才会强。
而且对于目前的光绪来说,想要摆脱慈禧的控制,真正做到掌握大权,独断专行,也只能依靠海外华人,因此光绪也还想再试一次,于是又道:“朕偿闻西方各国或有变法革新者,皆先用制度入手,而未见其先解决土地,且日本与我大清同为亚洲国家,国情、文化相同,而日本效仿西方各国变法革新,富国强兵,也未见其解决土地啊,为何我大清却首先要解决土地。”
秦铮听了,也颇有一点无力吐槽的感觉,根据旧时空的了解,光绪对世界了解的主要途径是在中国出版的介绍西方各国书籍,但这些书籍的作者对西方各国大多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在介绍西方各国的时候,带有不少个人的感*彩,因此对很多历史事件的叙述和解说往往都严重走样。
由其在戊戌变法期间,康有为曾向光绪敬上送过许多自己写的介绍各国变法书,不过康有为虽然以圣人自居,思想主张在当时的中国也算先进,但为人好博求异,而为证明己论,甚致不惜抹煞事实,曲解证据,因此他上敬给光绪介绍各国变法书,实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变法革新观点而夹带了大量的私货,和事实相距甚远,由其是康有为主张清廷应校法日本变法,并希望光绪学习日本明治天皇,写了一本《日本变政考》,记载了日本明治元年(1868)至明治二十三年(1890)间维新改革过程,于日本议会、宪法、官制、选举等叙述尤详。但对明治维新的史实进行不少改动和捏造,借以证明自己所建议的变法措施。而光绪对此基本是深信不疑。
就学术水平来说,秦铮当然是拍马也赶不上康有为,但却比康有为多了100余年的见识和知识,由其是旧时空里对历史、社会发展的经验总结,全面而详细,甩康有为几条街都不止,只是现在时间有限,不可能向光绪详细解说欧洲的资本主义革命的社会经济条件,还有日本明治维新的大背景及俱体行为,因此只好道:“西方诸国和我中国国情不同,自然不能一概而论;日本和中国虽同属亚洲,且文化多有相似之外,但此为表像而非实质,日本仍一岛国,国土狭小,四周环海,地窄民少,资源物产不足,唯有抢夺他国土地资源而不足以自足,而且日本民族单一,民性相同,都是生性坚韧好战,凶残嗜杀;而我中国为大陆国家,地域广阔,物产丰富,可自己自足,而且民族人口众多,各地之民性格不同,北人豪爽,南人精明,因此中日之国国情其实大不相同。”
顿了一顿,秦铮又道:“臣并非说中国不可学习西方各国变法革新,而是说不可全盘硬套,中国自有国情在此,因此对西方各国之法应有所取舍,去芜存菁,且与中国的国情相结合,如此制定出中国的变法条例,但这就需要对西方各国之法有全面真刻的了解,明白那些符合中国的国情,那些不符合中国的国情,那些需要修改,同时更要对中国的实际情况有全面的认识,那些制度先改,那些制度后改,只有这样才能制定出全面的变革计划,并且有的放矢,在必要的时候,甚致还应在某地进行变革试点,决不能不顾实际情况,大好喜功,贪多求快,急功近利。”
光绪听了以后,心里也颇有些恼火,因为秦铮说的大好喜功,贪多求快,急功近利不就是在说他吗?可以说除了慈禧以外,还从来沒有那个大臣这样训教过光绪,不过光绪当了近30年的傀儡皇帝,到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知道现在并不是发火的时候,而且秦铮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也似有几分道理,不过施恩拉陇海外华人的心态却己淡了大半。
于是光绪略一沉呤,决定还是把秦铮的话认真的想一想,在做决定,反正海外华人还要在西安住几天,而且根据惯例,在离开时还应该再见一次皇帝辞行,因此以后还有机会再接见秦铮,光绪道:“好吧,秦铮你且先告退,这几日且在西安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招见你。”
秦铮听了,又向光绪施了一礼,这才向光绪告退。
而看着秦铮离开的背影,光绪也不禁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左手,在手掌心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纸卷,这本是光绪写给秦铮的一份密诏,是令海外华人逼慈禧还政,扶助自己亲政,然后推进变法革新,并承诺重用海外华人。如果秦铮的回应能够让光绪满意,那么光绪就会找个机会,如赐秦铮一件东西,就借机将密诏塞给秦铮。但秦铮的回答完全没有达到光绪的要求,因此光绪终于没有将这份密诏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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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秦铮居然说康粱变法是瞎胡闹。”慈禧半躺在床榻上,微合着两眼,缓缓道。
“是啊!老佛爷,那姓秦的确实就是这样说的,奴才都是居实禀告。”李莲英站在榻尾,欠着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