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落了雨，芳草沾湿，路面泥泞。</p>
朱允熥走得艰难，带着一股子愤懑撞开左右阻拦，莽撞地闯了进去。</p>
屋里面暖香扑鼻，烛火通明，奴仆们正鱼贯地上菜，当中桌上坐着三人。</p>
朱允炆在中间，左右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个肥胖，一个精壮，都有些醉醺醺的了，正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什么。</p>
见有人闯进来，三人都抬头看，表情各异。</p>
肥胖的那个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便目光垂下，接着饮酒。</p>
精壮的那个样子还稚嫩，可目怒凶光，恨恨地瞪着朱允熥。</p>
朱允炆怔了一下，起身迎接。</p>
“咳，三弟，你怎么才来。”</p>
朱允熥却从朱允炆复杂的表情里看出，固然有埋怨自己迟到的意思，但翻译成“咳，三弟，你来干什么”也没错。</p>
没准更是此刻他内心的真实想法。</p>
倒不至于赶自己走，最多是来都来了，应付一下就是。</p>
看起来局面不像朱允炆自己估计的那么糟糕，其实很好，他宁愿一个人独享这份惬意。</p>
美人红唇，新剥鸡头，忙乱的温存，明珠痛楚的表情在朱允熥眼前闪过，说不得意那是假的。</p>
“有点儿小事耽误了。”</p>
朱允炆牵着朱允熥手到桌边，指着那肥胖的少年。</p>
“这是高炽五哥，好多年没回应天府，你们都快不认得了吧？”</p>
又对那肥胖少年介绍朱允熥。</p>
“这便是允熥六弟。”</p>
那肥胖少年懒洋洋地站起身，对朱允熥拱了拱手。</p>
“我怎么记得我是老六，允熥应该在我前面？”</p>
朱允炆哈哈轻笑。</p>
“亏得四叔还是宗人府宗正，你连弟兄的顺序都搞不清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