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怒目拧眉,奋力向上一架,就听到“当啷……”一声巨响,朱桓的战马浑身一颤,差点没跪倒在地。黄忠的大刀如同一座大山,压得朱桓身上“啪啪”作响,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厉的劲风吹的雪花乱飞,地上的积雪也被卷了起来,盘旋在二人身边,白蒙蒙一团。
“哈……”黄忠吐气开声,在马上站起身来,再次运力下压,血红sè的钢刀划过朱桓的刀杆,发出“铮……”的一声颤鸣声,刀锋又下压了几分,几乎贴在朱桓的肩膀之上。
眼见形势危急,朱桓心中一动,把左脚在马镫中抽了出来,向上一勾,倒踢在腰间的剑鞘上,震得腰间的宝剑离鞘而出,直奔黄忠的胸口shè去。
眼见宝剑飞来,黄忠只得撤回钢刀,用刀杆磕飞朱桓的宝剑,朱桓趁机跳出战团,策马狂奔,直奔本方军阵而去。
黄忠看着朱桓的背影,冷笑一声,低声喝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说着话,黄忠手腕一翻,取下背上的弯弓,搭上一支羽箭,遥指朱桓的背心,缓缓拉开弓弦。
此时朱桓刚逃出二十余丈,正是弓箭威力最大的距离。
朱桓的亲兵见到黄忠拿出弓箭,纷纷大声呼喊,提醒朱桓“将军小心暗箭……”“将军小心”之类的话语,当然也有破口大骂黄忠卑鄙无耻的。
朱桓沙场经验十分丰富,要不然刚才也不能灵机一动,在黄忠手中逃出升天,听到兵卒的呼喊之声,没听到背后的马蹄声,就知道黄忠要用羽箭shè杀自己,急忙在马上扭过身来。
“嗡……”弓弦震动,撕裂空气,震得黄忠身前的雪花猛地一抖。
一支羽箭离弦而出,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之中,朱桓的汗毛一下子炸了起来,jīng神紧绷到极点,两只眼睛的瞳孔几乎收缩成一点,运足目力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寻找羽箭的踪迹。
等到朱桓在风雪之中发现激shè而来的羽箭时候,箭镞距离朱桓已经不足十步了,这个距离对于急速飞行的羽箭来说,瞬即可到,朱桓根本就没有抵挡的时间,只能挣命躲闪。
如果说天气晴朗,准备充分,黄忠这一箭肯定奈何不了朱桓,毕竟朱桓也是百人敌巅峰的武将,距离千人敌的境界不差多少了。但各种原因叠加之下,朱桓终归还是没能完全避开这一箭。
“扑……”的一声,激shè的羽箭穿透了朱桓肩膀的铠甲、肌肉,透体而出。
巨大的冲击力牵扯得朱桓在马上一个趔趄,差点没掉落马下,好在朱桓心志坚定,紧咬牙关,这才没疼的昏过去,硬挺着回到军阵,撤兵而回。
回到石城,朱桓怕黄忠趁机攻城,也顾不上天气严寒,就在城墙之上脱去铠甲包扎伤口。随军的郎中小心翼翼的剪开朱桓的衣衫,却发现朱桓肩部竟然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足有拇指粗细。
随军郎中敢用自己十余年的行军经验发誓,他绝对没见这样恐怖的箭伤,随军郎中甚至怀疑认为,朱桓是被长枪之类武器扎的。
好在黄忠没有在羽箭上抹毒药的习惯,朱桓包扎之后,就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不过黄忠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根本不给朱桓养伤的机会,立即挥动大军攻城。
由于石城距离牛渚大营很近,所以黄忠出征的时候准备了很多工程物资,云梯、巢车、小型投石机一应俱全。就算没有任何准备,黄忠也能发起压迫力很大的攻势,就是一举攻破石城也不是没有希望。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黄忠的投石机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将石块送上天空,落到石城的城墙上。
三丈多高的巢车也推到城墙附近,向下飘洒箭雨。
一队队兵卒嚎叫着冲向城墙,竖起云梯,向上攀爬,冲车也一下又一下的轰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石城的四面八方响起震天的战鼓之声,在风雪之中传出老远。转瞬之间,石城变成一个恐怖的生死磨盘。
朱桓彻底暴走了,袒露着上身,一只手握着大刀,矗立在城头之上,用嘶哑的语调指挥战斗。片刻之间,朱桓身上的绷带就被鲜血染得通红。这壮烈的情景感染了东吴兵卒,一向是陆战外行的吴兵发挥出意料之外的战斗力,一个个悍不畏死,压得荆州兵卒抬不起头来。
朱桓在石城囤积了不少木石羽箭,火油硫磺等物,这一刻终于派上用场了。吴兵居高临下,砸的荆州兵卒哭爹喊娘,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