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寡敌众,必须有勇将开路。战地黄昏下,命如蝼蚁。
数轮对冲后,尉迟恭拨马直进,将敌将打下马生擒活捉而归。
“万胜!万胜!万胜!”
高驷横剑叱咤,百骑破敌,使得残余的胡骑狼狈远遁。
王伯仁收拢战马,安顿士卒,大呼不过瘾。
“你是张金称的部下?怎地到此来坏爷爷们大事。”已看到前方迎风展动高字将旗,王伯仁再忍不住,开口发声,在马上审问那被俘贼将。
“知道俺哥哥的名头还不放了我?”被俘的人壮如狗熊,犹自不服,明明已成了了俘虏,却不答对方所问,还嚣张叫着。
高驷大笑,突然说着:“不过是吃了败仗南逃的毛贼,还敢猖獗,给我不从实招来!”
“俺是张金树,代兄先行探路。你咋知道俺们吃了败仗,莫不是同苏烈那小子一伙的?”被绑起来拖在马后的贼将大惊,显然是被一个叫作苏烈的官军将领打怕了,成了惊弓之鸟,蛮横之气霎时全消。
高驷从望气中发现,贼军声势虽大,却有溃散之相,显示不久前才被官军打败。
对这混人不愿多谈,只冷哼一声,道:“先压下去,留作明日祭旗。传令大军安营,严防贼军来袭。”
见主公一眼看出贼军是败逃而来,王伯仁轻哼一声,对这远来的贼子杀意大起。
一行人很快便来至大营门前,早有哨卒得到消息,大开寨门,高驷等人队伍迎进城去。
大营已是安排的井井有条,有两队兵卒正于两旁巡逻,维持秩序,士卒默然无声,却杀气连城一片。
这阵势,只要经过几场战斗,活下来的就会成为精锐。
见此,一直喜怒不与形色着高驷,面孔上生出一丝笑容来。心下对韩世鄂的应变能力,和军队的训练成果稍感满意。
“召集诸将议事!”
高驷不知的是,在他打量布置用兵方略之时,敌将营中的张金称亦在大发脾气,将逃回的骑士尽数处斩。
这是驱众手段不同。
狼性暴虐狠毒,必有时连同类都得杀。
败兵对张金称而言,不过是即将成为口粮的晚餐,不值一提。
乱世出英雄,亦会诞生魔鬼。
张金称年少时,以贩私盐为生。及长,又加入响马。
刀口舔血的生涯,练就出了一身好武艺和一副冷酷心肠。
在关外走私时,学会了胡人骑兵战法。在山东起兵后更是连败官军,凶名赫赫,直到张须陀出现他才吃了败仗。
逃到河北以来,凭借着股狠劲,很快又拉起队伍,连克州县,生杀予夺,惬意非常。
日日得食肉,夜夜做新郎。
可惜他的暴戾,终惹出了个少年英雄。
河北乡勇苏元景出兵,遣子苏烈上阵。苏烈,字定方,擅使白马银枪,三千铁骑暗夜突袭,动若雷霆,一战之下,将五万贼寇杀得溃不成军。
张金称只得一路南逃,沿途劫掠,也才恢复了六七成兵力。
“来的好!正愁没有可下手的地方,就有两脚羊送上门啦。明日,灭了他们头领,兄弟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发完怒气,张金称接下来也忙碌起来,打仗若不留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除了进攻,防止对方夜袭也是很重要的。派出两营老队警戒守门,这才唤过个抢来的女子,放纵一番。
大战之前,小心谨慎之余,适当放松也是必须。
张金称,亦是熟谙此道,在女子身上发泄完毕,便枕着大刀入眠,以备第二天的大战。
大业十一年,四月十九,大凶,宜杀生。
高、张两部的决战,便定在此日展开。
这一天,双方各自列阵。这一战,对于高驷部的六七人马持存亡之战,刚一出山
,就遇到剽悍凶恶的大贼张金称,可谓流年不利。
张金称部有一万精锐,和两万掳掠携裹而来的丁壮炮灰,气焰颇为嚣张。
这一天,整个邺城周遭,随着战鼓轰鸣彻底热闹起来。
兵马调动下,天地间一派肃杀。
齐字青龙牙旗飘扬,高驷坐于大帐,按剑点兵。
“韩世鄂,王伯仁,汝二人各引一军,分守左右大营,阻敌突破。
贺怀亮、斛斯政,汝二人各带一营人马,随我坐镇中军,守卫大营。
尉迟恭,你为主将带骑兵绕到贼军后方,带看到火气,就纵兵突阵,前后夹击。
柳庄,常何、麦孟才,麦仲才,麦季才辅之,不得有误!”
“遵命!”
一众将领,纷纷应命,各自离开准备。虽说面对的是土贼,但首场大战的气氛,却很严肃。
尉迟恭率领八百骑兵,做逃离状长驱直走,其中的百夫长皆是猛将,只待关键时刻发起突击,一举破敌。
自古以来,兵战凶危,将失一令而军破身死。
有道是,五人一伙,十人成什,百人成队,千人为营也。这冷兵器作战,多以旌旗、战鼓为号,故而主帅的大旗,将领的勇猛,往往都显得很重要。
这时候打仗,义军多采用人海战术,波浪冲锋,最终耗夸敌手士气,击败对手。张金称与官军对战过多次,如今拿出进攻手段同样是以新掳掠来的炮灰在前,老营精锐悍贼押后,等待彻底击溃对面那支队伍。
高驷安排完毕,对彭石头道:“把昨日那厮压上来祭旗!”
彭石头雀跃者:“好勒。”
使人将张金树带上来,手起刀落,便是颗大好头颅落地。
彭石头提着贼将人头,来到阵前,扬威宣叫:“不怕死的尽管来,爷爷等着你!”
“进攻!”张金称暴怒,愤然下令,对身旁一个贼寇亲信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