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走出竹屋,握着那一封信纸走入庭院,院中烟雨洒落,绿衣姑娘慵懒的躺在竹椅上,看着天上的小雨,凝视着天空,眼神柔和,不知在想什么。
在她的身旁,小姑娘站在她身边,给她撑着伞遮雨。
一旁的竹椅上空着。
杜七摇头,于是眼前的场景做涟漪消散,她看着信件上最后的几句话,疑惑一件事。
海棠现在在哪儿?
可以确定的是,白龙没有得到海棠的身子,因为那银兔最后是被她抱在怀里的。
白龙没有去找海棠、或者说没有疯了一样的找,只怕海棠早就与他说了自己会消失。
所以,海棠家人给海棠准备的墓陵只是一座衣冠冢。
杜七知晓最后决定侍女去向的是自己。
以她以往的性子,一定不会把海棠留在身边,那么她被自己埋在哪里了?
和她那些消失的礼物在一处吗?
虽然人都死了,早已往生……可这对于杜七来说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她最看重的便是故人,人可以不在,可证明她存在的的物件是很重要的。
杜七想了一会,轻轻叹息。
她记不起了。
有些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旋即低下头看那封信。
她很在意海棠在信中说的故事。
这丫头在四处惹祸,本身没有什么本事,可因为自己给她的法宝护身,天下之大皆可去得,于是得罪了许多人。
最后也因此而身死。
海棠没有在信里仔细的说这件事,因为她明确的知道一点,那就是她以前的小姐并不会对这件事感兴趣,甚至不会过问。
事实上,杜七也是这么做的,她在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就将海棠带回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也没有查过她的死因。
在以前的杜七看来,这不是重要的事情。
兴许是因为那个对海棠动手的人也知道姑娘不会在意,所以才放心对海棠出手。
可无论是谁都想不到,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有了名字,叫做杜七。
所以,杜七从刚才就一直在想海棠信上的意思。
那个丫头做事经常不动脑子,本质上是顽皮乖戾的性子,会得罪人不奇怪,会因此被教训也正常。
可那是她的侍女。
若是明灯被人欺负了,她应该会很不高兴。
放在海棠身上,自然也是一样的。
她的丫鬟,还轮不到外人去管教……更不要说,海棠说她是死在自己的气息之下。
自然不会是自己动的手,所以海棠一定是因为与自己有关的人或是物件而受重伤,不治而亡。
只有有着她气息的物件才能压过有着自己庇佑的侍女。
会是谁?
杜七想着她这些时日所了解的消息。
东玄?道宫?
还是说那一直压在十娘头上的各种“天家”。
她很在意。
若是能找到海棠的墓,她一定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七停下脚步,看着那天上的大日,视线西移,落在那暗淡不可见的月星之上。
阿纤,海棠的这个朋友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照拂春风城,她所挡在外面的是南荒的妖祸,还是……害死海棠的仇家?
会是后者吗?
杜七一瞬间想了许多的事情。
蓦然,天穹倾覆,黑暗笼罩庭院,清新淡雅的桂兰气息出现在庭院中。
“姑娘。”纤阿朝着杜七行了一礼,起身道:“姑娘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