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说想要找道侣的,我感觉白龙就不错……有过孩子,在修仙界没有太大的名气,除了对师先生,面对其他人不卑不亢。”严天心手指上下搓动:“我给他的珍品红绫丹,他也没有吃,反倒是转手送给了身子欠佳管家。这样的人,挺合适的……浅姨,你是不知道,我娘越来越觉得寂寞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需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
“……”倚石仙子脑海中闪过严天心娘亲的模样,若是那个刻薄的女人,很难想象骄傲似她……会寂寞。
不过既然是亲女儿所言,只怕是真的。
天枢阁阁主要改嫁?
“你娘想要续弦?”倚石仙子惊诧道。
“浅姨……你小声些……”严天心看着周围的姑娘投过来炙热的八卦视线,无奈的拉着倚石仙子,脚步加快的走到箱子里,停下后说道:“续弦是男人用的,女人……该说填房。”
“填……”倚石仙子脸一红:“呸,一个意思。”
“想要个道侣也不丢人,浅姨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严天心疑惑。
“你以为谁都像你似得,追一个师承都这么不害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能从东玄追过来。”倚石仙子说着,忽的一怔,上下打量着严天心。
“看我做什么。”严天心后退一步。
“没什么。”倚石仙子摇头,她这才想起,既然严天心是这种性子,能教出她来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善茬,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然后呢?你觉得白龙不错,之后准备怎么做,让你娘来春风城?”倚石仙子问。
“暂时也没想好,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严天心说着,对着倚石仙子一笑:“浅姨,我想吃蜜饯了,咱们顺便去看看连姑娘吧……”
“……”倚石仙子嘴角微微抽动。
“你说,我若是叫连姑娘连姨,是不是怪怪的?”严天心咬唇。
“讨打。”倚石仙子捏住严天心的脸朝两侧撕扯:“白龙还是师承的学生呢……”
“辈分嘛,不重要的,这么好看的男人可不好找。”
“一边玩去。”
姑娘家的言语湮灭在了巷子中,巷子外,马车中朱儒释坐在车上,手中正高举一颗灵石,在阳光下散射着流光。
“王兄,姐姐开台的琴曲太惊艳,后面的节目就一般了,不是那么好看。”长禾公主说道。
“是这样。”朱儒释视线落在妹妹身上。
也不是说花月楼后面的节目就不好,而是相比于杜十娘和石闲的开台一曲,无论是舞蹈还是戏曲,总是差了些许意思……所以他们便提前离开了。
朱儒释握着灵石蹙眉,他发现灵石中石闲的脸可以看的很清楚,杜十娘明明比石闲距离的近,可身上好像有一层薄雾,虽然勉强可以认出是杜十娘,可细节看不太清楚……至于说和杜十娘处在同一条线上的杜七,则完全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果然还是纯度不够。”朱儒释叹息,又觉得以李孟阳的性子,就算再模糊几倍,他应该也可以一眼就认出台上的人就是杜十娘,所以……关系也不是很大。
“王兄是要将灵石寄给李郎?”长禾公主忽然问道。
朱儒释一愣,不知道应当怎么回应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妹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局促的神情。
他只有面对淮竹和妹妹会像这般不知所措。
“算是……吧。”
“嗯,我想也是。”长禾公主抿嘴一笑,将一颗蜜饯塞入自己哥哥口中,侧着脸看着窗外的风景。
春风城很热闹,比宫里的寂寞清冷要让人舒服的多。
“你……不怪我?”朱儒释小心翼翼的问。
再怎么说,李孟阳也是他的妹婿,是长禾的未婚夫。
“比起姐姐经受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长禾公主说着,脸色发白,轻轻咳了几声。
这几声轻咳可是将朱儒释吓得不清,赶忙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让长禾公主吃下去。
他这个妹妹从小身子就不好,所以才一直不能出宫……现在有丹药保着,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粒丹药入腹,长禾公主的脸色逐渐起了一丝病态的红晕,她放下车帘,叹息。
就她这个时好时坏的身子……能不能活着等到那个男人回来娶她都不一定呢。
“王兄,兴许像杜姐姐一样,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这么说。
……
……
有两辆马车擦肩而过,纤阿作为车夫,瞥了一眼朱儒释手中的灵石,挥鞭离去。
此时,姑娘们取了银两,结伴从花月楼离开。
杜十娘坐在车中,闭着双眼。
杜七抱着杜十娘手臂靠在她的肩头,在杜十娘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石闲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那儿数银票,手指梭梭的响,听的姑娘们一阵心痒。
安宁贴在翠儿身上休息,明灯被婵儿抱在怀里,身上盖着白景天的衣裳。
于是很自然的,白玉盘和秦淮坐在一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白玉盘是白景天唯一的侍女,秦淮是白景天的亲姐姐,二人也见过几次面……秦淮对白玉盘十分的热情,眼神大抵是自家猪会拱白菜的欣慰。
虽然,因为赚了钱所以杜十娘租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但是一下上来这么多的人,姑娘们还是挤在一起,几乎贴在了一处,空中弥漫着姑娘家的香气。
赚到了银子对于姑娘家是一件大喜事,一定会庆祝,所以才一起离开,先回十楼,再决定怎么庆祝。
和明灯已经起了鼾声的舒适睡姿不同,杜十娘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在闭目养神。
杜七靠在杜十娘身上,想着方才那吓了十娘一个激灵的炸雷,瞥了一眼高上穹天,隐去眼里的不满。
白龙是海棠的夫君,便是自家人,他愿意说什么……就让他说好了。
杜七对他很宽容。
只要他不背叛海棠,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