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医退出去后,叶云翎睁开了眼睛,影医第一次提出要加入无心阁时,叶云翎就与影医有过一次争吵。
当时叶云翎严词拒绝,但影医依旧不依不饶,甚至用王妃来压她,那时影医说:“王妃难道就这样白死了吗?你让她九泉何安!”
叶云翎一时大怒,说道:“你要找谁寻仇?报仇以后呢?连累整个秦王府给你陪葬,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
影医是个孤儿,自幼跟在王妃身边,乖巧的很,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卑呢?叶云翎一番话才是真的击碎了他可怜的自尊,也是自那次以后,影医对叶云翎的某种情感,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赫连玉一直拖了三日才从连沧出发,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使上了,也还是没改变了和亲的命运,
叶云翎不日便启程回京了,对于赫连玉要来联姻的事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经过山崖一事,叶云翎也懒得再想,只要不伤害百姓,他墨睿轩的江山就由他去吧。
回程路上叶云翎因为伤势少有地坐着马车,大军走走停停,算是悠闲的行军,却不知何时,马车里早已没有叶云翎的身影,而谢听白还毫无察觉地驾着车。
一处阴暗的地下室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叶云翎面上是黑色鎏金的面具,她向来随意,头发也只是简单束了一下,墨色披风包裹,里面同是墨色衣衫,腰带处有金线点缀。
这样的叶云翎与秦王叶云翎完全不同,身为秦王的她要顾及的很多,免不了有些隐忍和沉稳,而身为阁主的她,有的是冷酷和决绝,乃至是恣意,正如名字“无心”一般。
叶云翎来两侧人齐齐下跪:“属下参见阁主。”身后跟着的是无杀无界,抱拳道:“此地简陋,湿寒气重,阁主”
叶云翎打算他,摆摆手免了所有人的礼,说了声无妨便进了审讯室,目光审视一般的看向刑架上的人,正是伤痕累累的江曹。
叶云翎把玩着手上的玉戒,很随意地问道:“江曹,无心阁的规矩知道吧?”回应她的只有江曹沉重的喘息声,江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叶云翎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等着,隔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我的耐心一惯不好。”这次江曹说话了,费力的问道:“是叶云翎让你们审我的?”
叶云翎心中暗自哂笑,依旧是平静的回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阁下难道不懂好奇心害死猫吗?”
江曹已经缓过来了不少,神经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疼痛,遂又说道:“我出双倍的价钱,放了我,你是商人,这笔买卖你不赔。”
叶云翎大笑了起来,抬手就是一鞭子,一鞭见血,江曹也没有注意到鞭子是何时到了叶云翎手中的。
“江曹,如果你有命出去,本阁主建议你了解一下无心阁的规矩,一不背义,二不叛主,三杀而后快。”叶云翎每说一条,江曹身上便多一条血肉模糊的鞭痕。
叶云翎口中如此说道,心中却想:“第一鞭,为父王而打;第二鞭,为母妃而打;第三鞭,为无辜而亡的几百将士而打!”
三鞭过后,叶云翎便停了手,她身上的伤也不允许她继续用力下去。一招手,无杀无界二人便跪在了面前。叶云翎淡淡吩咐道:“本阁主只要两个字真相。至于他,不死就行:。”
交待下去以后,无杀无界跟在叶云翎身后来了书房,叶云翎随手摘下面具,两腿交叠地坐着,久久才道:“叶奕那孩子的背景查出来了吗?”
无界抱拳道:“禀阁主,叶奕的身世牵扯着前朝之事,查起来有些费力,加上无心令的启动,便暂时搁置了,不过属下保证,对叶奕无心阁具有完全的控制力。”
叶云翎点点头,她一直觉得这孩子隐忍很多,没想到这么有故事,不过无界既然可以完全控制,那自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叶云翎一惯的准则,而掌握这个人的一切信息,则是用人的前提。
无杀无界退下后,叶云翎静坐良久,又揉了揉眉心,叶奕的事可以慢慢解决,而无界关于慕止修身上那枚“慕”字玉佩的回复,才真正令叶云翎如鲠在喉。无界在调查过程里,暗中一直有一股不亚于无心阁的势力在阻挠,或是错引方向,或是直接切断已有的线索,但从未对无心阁展开过任何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