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翎能感觉到他局促的呼吸,停了片刻,谢听白就猛地站起来退后几步。
叶云翎这次也不逼他,睁开眼站了起来,拍了拍谢听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白,我很少和你讨论情爱这些东西,一则是我也粗枝大叶不明所以,二则是我以为你能看得清自己的心。”
谢听白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叶云翎又道:“刚才我给你了机会,但你犹豫了,你告诉我,你在犹豫什么?”
谢听白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什么,叶云翎也不指望他说什么,继续道:“小白,你对我的不是爱,只是依赖,从前我是你口中的哥,现在,我是你姐,你觉得有我在你会很安心,但一定不会觉得甜蜜,不会眼里心里都是我。”
“你的心里,早就住进她了吧,她还在发烧,好好想想自己的心意,做出你自己的选择。”谢听白不是个笨人,叶云翎点到为止,便起身出了房门。
一出门叶云翎就被慕止修按在墙上,慕止修明显吃醋了:“娘子,你竟然问他爱不爱你,还让他吻你?”
叶云翎偏过头想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却被慕止修强势控住看着他自己,叶云翎只得辩解:“我那是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做,我才敢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他还不是了如指掌。”
叶云翎说完就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子,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不是在点火吗?果然慕止修炸毛了:“娘子是在向为夫强调你们青梅竹马吗?”
叶云翎的唇瓣刚张了张,就被慕止修霸道地封住,疯狂而肆意地掠夺她唇齿间的味道,直到叶云翎有些喘不过气,慕止修才堪堪放过她。
谢听白刚好急匆匆踏出门看到这一幕,只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叶云翎的脸颊绯红,慕止修的耳垂也是红红的,不知是天气太冷冻的,还是害羞了。
谢听白
是去找宁古阿诺的,解决了这桩事,叶云翎也难得轻松,一连几天都与慕止修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还有两日他们就要成婚了,慕止修本想让赵威喝完他们的喜酒再走,但隐月山庄有事急召,慕止修叶云翎两个病号也基本无碍了,赵威也就没有多留,启程回去了。
临行前,月音给了他一枚令牌,让他转交蔺远,金牌上隐隐透着一个“禁”字。
谢听白在漫长的追妻路上可谓是状况百出,虽然宁古阿诺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误会解释清楚了也便原谅了谢听白,但谢听白“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什么都不懂,所以院子里随时能看到他被追着打的风景。
婚期将近,玉锦轩仿佛与世隔绝,外面的一切纷扰都与这里无关,包括明日秦王府上下就会替叶云翎抵命的事。
但叶云翎何其聪慧,从那日出门之后,外界的消息叶云翎就了如指掌,明日是自己的婚期,也是秦王府上下替她偿命的日子。
这一天叶云翎都恍恍惚惚的,慕止修忙着布置成婚事宜,只当是叶云翎高兴傻了,或是明天成婚心里有些不真实。
叶云翎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她不会让秦王府的人因为她而送命,既然墨睿轩敢放出这样的消息,那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只有这样,才能防止墨睿轩出尔反尔,才能救得了秦王府上下。但明日是她成婚的日子啊,她多么想成为他的娘子,多想和他就这样老去。
入夜,慕止修把叶云翎揽在怀里,疲惫地闭着眼,面上和声音却是难掩的兴奋:“阿翎,明日你就是我的娘子了,我是你的夫君,生生世世,我都只照顾你一个。”
夜色掩映下,叶云翎无声落泪,慕止修声声唤着阿翎,直至入睡。
第二日天还没亮,二人就在月音的催促下起床了,叶云翎在婆子的照顾下开始梳妆,慕止修也因婚前新郎新娘不能在一处为由带去了别处准备。
叶云翎心中计算着,还有七个时辰就是午时,秦王府上下就会被带去刑场斩首,她心中天人交战,怎一个矛盾了得。
嫁衣太过繁复,加之新娘的装扮又要十分精致,又有许多礼仪,等全部弄好以后,已经过去六个多时辰了,叶云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近几日以来,最真心的笑容:修,不要怪我的不告而别,我不能抛下那些无辜的人,你爱的人,也一定不是让他人替死,变得自私的我。
叶云翎抬眸看向给她梳妆的婆子,问道:“姑姑能否把发冠也给我戴上。”
婆子看了看华贵好看却一定不轻的发冠:“吉时还有一段时间,姑娘现在就要戴吗?”叶云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点点头,不论在哪儿,她都要穿上这身嫁衣,与修成婚。
婆子只当是叶云翎新婚嫁人心里期待,笑着便戴上了:“姑娘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的了。”说罢便出了房门,做其他事了。
叶云翎勾唇浅笑,解下那枚随身的玉佩,便提着裙摆,借口要为慕止修准备礼物,支开了所有人,偷偷出了玉锦轩,直奔刑场而去。
墨发之上步摇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淹没在嘈杂的人声和惊叹当中,美艳的新娘拎着裙摆直奔刑场而去,面上没有女儿家的娇羞和胆怯,有的是决绝和淡然。
午时将近,行刑官陈卓看了看没有叶云翎的身影,心中冷哼:缩头乌龟。便抛下了行刑令:“时辰已到,行刑!”
明晃晃的大刀就要挥舞而下,无情地收割生命。也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阵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