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发现…不,我不是怀疑您说谎,但…”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有些激动,猜测老爷子是不是经名医之手治好了,那是不是他也有恢复的希望了。
老爷子想必也猜出了,笑着脱了鞋袜,露出他的右脚,脚踝上明显凸出一大块,显见是折断了,而且还是粉碎性,勉强借好后,却难以恢复原来的模样。”
崔旭眼里的光迅速灭了下去,嘴巴动了动,没有在说话。
老爷子倒也不在意,穿好鞋袜,抬手又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小子,你问我明明是残废,为什么却看不出残废的模样?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是残废啊!你看,别人能种田,我也能种,而且我家的田产粮最多。
别人能杀敌,我也能啊,哪怕在含山关里面住着,我也杀了几百的北蛮骑兵。
别人能做生意,我也能啊,建学院和修路的银子都是家里的买卖赚的。
就算论起生儿子,我们林家四子十二孙,都是孝顺聪明的,还有我的宝贝孙女娇娇,大越最好的姑娘。”
老爷子越说越兴奋,手里的小酒壶又抬了起来,却发现酒喝光了,就遗憾的嘟囔,“哎呀,刚夸完就打脸了,我家娇娇什么都好,就是看着我少抽烟少喝酒,一日才给我装这一小壶,多一口就不肯多给。”
崔旭眼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安国公,这会儿像小孩子一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倒是显得他的脸色有了一丝血色。
老爷子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子,我家那些小子都像小老虎一样,你都是一般年纪,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
这人吧,活着就是个精气神儿,你把自己当残废呢,就人人都把你当残废。
但你不觉得自己是残废,别人做什么,你做什么,甚至比他们做的更好,那就人人都不会把你当残废。
懂吗?”
崔旭神色里满满都是羞愧,连连点头,应道,“多谢国公爷教诲。”
“别客气,你们进了学院,就都是我眼里的孩子,该说的,我一定会说,你不嫌我唠叨就好。”
老爷子说这话,起身,连带把崔旭也拉了起来,“去吧,咬牙却拼一拼,别弱了自己的胆气。
有时候,你比自己想的要厉害很多,只不过平时没有发现罢了。”
“是,谢老爷子。”
崔旭被老爷子灌了一肚子的鸡汤,就抬头挺胸回到队伍,继续被太阳炙烤去了。
不知道是喝下的鸡汤转化了热血,之后的半下午,他居然没有再晕。
倒是娇娇在食堂溜达了一圈儿,同钱伯说了一会儿闲话儿,见爷爷带着小厮,搬着东西回来了,就道,“爷爷,热不热?
以后越来越晒了,您早晚过来转转就好了,大中午就别出来了。”
说着话,她扶了老爷子坐下,嗅着他身上酒味很大,就又问道,“您没喝葡萄汁儿?”
老爷子笑眯眯摆手,同钱伯“甜蜜”的抱怨,“这丫头真不愧是属狗的,鼻子太好使了,什么都瞒不过。”
说罢,他才坦白从宽,“刚才有个小子晒晕了,我把葡萄汁儿给他喝了。”
娇娇无奈叹气,“爷爷,你真是太大方了,那可是我特意给您准备的果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