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咱们得小心戒备,别给了大汗一网打尽的机会,我的意思是,这次不去汗帐开会,我们把会场就摆在商栈外的草地上,一旦有什么差池,咱们带卫队退入商栈,凭借手里的弓箭火器,怎么也能守一两个月,等援军到来,怎么样?”车臣台吉问道。
鄂尔齐图与卓特巴巴图尔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这是万全之策,虽说对僧格有些不恭敬,但也只是折损些面子罢了,一切到底还是以安全为上。
而在准噶尔的汗帐之中,僧格与噶尔丹正展开地图,讨论着暗害的计划,按照这个计划,精心挑选的士兵会埋伏在草料堆里,在僧格借故离席之后,由噶尔丹率领士兵袭击招待贵客的帐篷,用火枪把帐篷里的人全部射杀,只不过,在二人的心里却是各怀鬼胎。
僧格想要除掉卫拉特联盟所有的实权领主,并且把这个锅甩给噶尔丹,顺便完成陈平交给自己的任务,一箭双雕。而从阿奴塔娜那里得到僧格计划对自己不利的噶尔丹,也有借机发难的后招,或许把僧格也射杀在帐篷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计划着,忽然额吉尔走了进来,说道:“大汗,台吉,鄂尔齐图汗和几位台吉派来了一个使者,说邀请大汗去伊犁商栈会谈,享受那里的美食和凉爽。”
僧格脸色大变,噶尔丹则是说道:“这群缩头乌龟,看来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敢来我们的部落。”
“那怎么办,我们筹备多时,怎能就此作罢?”僧格一拳砸在桌子上。
噶尔丹说道:“如果强行邀请,反而打草惊蛇,看来用刀兵是不行了,只能使些阴损招数。”
“什么招数?”僧格问。
噶尔丹说道:“大汗稍候,我去去就来。”不多时,噶尔丹带回来了一个金质酒壶,不等僧格询问,他把倒了两杯酒水放在僧格面前,请僧格品尝。
僧格尝了尝,却是诧异,因为一杯是酒,一杯则是清水而已。噶尔丹把金壶放在桌子上,指着把手下的一个小孔说道:“大汗,这是转心壶,里面可以盛放两种酒水,不会混杂,这个孔按住,就会倒出隐藏的一种酒,汉人常在酒局中以此嬉戏,这是我从一个汉人商人那里得到的,如果我们能把其中一种换成毒酒,那么..........。”
“你是说毒杀?”
噶尔丹说道:“是的,毒杀,用见血封喉这种毒药,短时间见效!”
噶尔丹说着,拿出了一包毒药,僧格接到手中,想了一会,说道:“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就这么办吧,我会安排人的。”
“您准备安排谁呢?你身为大汗,总不能亲自为他们斟酒吧,如果是侍奉的奴隶,出岔子的可能就很大了。”噶尔丹提醒道,见僧格犹豫,噶尔丹提议说:“我觉得大妃来斟酒最为合适,阿奴塔娜大妃聪慧机敏,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她是大妃,她斟的酒,不会有人拒绝的。”
僧格一咬牙:“就是她了,我会亲自交代她的。额吉尔,去把阿奴塔娜找来。”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阿奴塔娜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帐篷,却看到女儿已经熟睡,她正要休息,角落里的牛油灯忽然亮起,噶尔丹的脸在牛油灯的映照下微微闪烁,噶尔丹轻声问道:“大妃,大汗已经把阴阳转心壶的用法教给您了吧。”
“你也知道这件事吗?”阿奴塔娜以为这是一个秘密。
噶尔丹说:“这是我出的主意,我来是想问,大汗说那是什么药了吗?”
“让人昏睡的药剂。”阿奴塔娜道。
噶尔丹笑了:“果然如此,在大汗眼里,你不是他信赖的人,他或许认可你是他的妻子,但也不会忘记你是鄂尔齐图大汗的孙女。”
“你什么意思?”阿奴塔娜不明就里,小心问道。
噶尔丹说:“那不是什么让人昏睡的药剂,而是见血封喉,一种来自琼州的剧毒,一刻钟就能让人毙命,想来大汗怕你不会对祖父下手,所以欺骗了你。”
“真的是杀人的毒药?”阿奴塔娜失声问。
“药剂在你手,你可以找一条狗或者一只羊试一试呀。”噶尔丹说。
阿奴塔娜不再怀疑,想了想:“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是希望你能把毒酒给大汗喝!”噶尔丹冷冷说道。
“为什么,为了救我的祖父鄂尔齐图大汗,还是替你报复我的丈夫?”阿奴塔娜向后退了几步,小心握紧了匕首。
噶尔丹摇摇头:“你说的两种都有,但我觉得,大汗死了,对你最有利。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会把那日你让敏敏送给我的纸条交到大汗手中,说你背叛他,你知道,那样你会死。”
“你也会死!”阿奴塔娜警告道。
“只要大汗活着,我早晚会死。”噶尔丹倒是不示弱。
帐篷里安静了好一会,阿奴塔娜问道:“为什么你说大汗死了,对我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