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满达海一条活路,倒是让这些汉奸生出别样的心思来了,笑话。”李明勋颇为不屑的说道。
实际上,李明勋很清楚,他实封了满达海,别说比满达海身份低的人有心思,就连顺治都有了心思,满达海献辽东而降的消息传到青州,顺治只是让人把满达海在关内的亲属家奴看押起来,甚至连京城的亲王府都没有抄家,紧接着向合众国方面再请和谈,这一次就不谈兄弟之国、划江而治了,直接请求全身而退,退居关外,永为合众国藩篱,这当然再次被李明勋拒绝了,他不认为元气大伤的满清还能在关外重新崛起,只是在胜利在望的情况下,希望任何给这个民族这片土地带来灾难的人付出代价!
“是啊,若是那些蒙古人来,或许能讨价还价一番。”何文希笑道。
合众国实封满达海,就是做给北方、西北那些散步在以千万平方公里计数的草原上游牧民族看的,可不是给满清、汉奸退路,虽说李明勋没有堵死招降的大门,但总归是不能有非分之想。
李明勋道:“那些蒙古人现在是无根浮萍,暂且不会上钩,对了,张存仁要什么价码?”
安全局与张存仁之间的接触实际也没有断过,陆军登陆青岛,展开大战的时候,就实打实的接触过张存仁,那个时候,张存仁对满清已经谈不上忠心了,但要价太高,简单来说就是比着西南三藩要的,实封一省、自掌钱粮、藩镇一方,这种条件自然李明勋自然不会同意。
后来便是青州对峙,满清在青州大营苦熬,张存仁的价码有所降低,但也提出至少要个元老位置,当然,现在满清败相大显,估摸着也就比着满达海要了。
“如今满清管控的严格,他也不敢派心腹来,派了个小人物,以高第的名义来的,只是问价,没提条件。”何文希简单说道。
李明勋微微点头,说:“你让人回复他,把顺治的人头给我弄来,满达海有什么,就给他什么。”
“这......这价码也太低了吧,鞑子皇帝的脑袋呀........。”何文希有些发愣。
李明勋哈哈一笑:“顺治的脑袋也就值得这个价格,如今战局由我方掌控,哼,这个冬天也就分出胜负了。”
李明勋说的可不是大话,顺治原本的计划就是等江南援军到了,护送江南和中原粮草到大营,再主动进攻,一决胜负,但罗托大军被重创,围在了临清,江南漕粮为陆军所得,虽说趁着机动兵团与罗托对垒的时候,满清收拢了一批山东境内的夏粮入大营,又把大营里的壮丁、包衣遣散了大批,但也支持不到明年了,要知道,青州大营里可不只那二十多万张吃饭的嘴,还有十二万匹以上的战马,这些也是粮食消耗大户,更别说,青州大营今年没有获得棉花和棉布,冬衣难以解决。
这个冬天,清军要么冻死饿死,要么就出营决战,根本没有其他活路。
何文希自然也知道这些,他说:“只恐那张存仁不从,与南面合作。”
“那就是自寻死路了。”李明勋冷冷一笑。
何文希就此知道了李明勋的态度,感觉李明勋眼里,张存仁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问道:“既然张存仁算不得什么,不如把这事捅出去,让其自相残杀。”
李明勋笑了笑:“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也得看看张存仁的回应,或许他真的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青州。
张存仁坐在衙门的书案前,一双眼睛红肿不堪,在旁人看来,这是他为大清战局呕心沥血所致,实际上,顺治几次已经下诏嘉奖,也不断封赏,但只有张存仁知道,他是心中有事,夜不能寐的结果。
东番会给出什么条件呢?实封何处,多少领民,多少封地,什么爵位?如果达不到自己的要求,是不是真的要联络南边呢,南面又会给什么待遇?
“大人,您有一封家书。”幕吏将一封书信送到张存仁的面前,不得已,他放下手中的塘报,一遍拆信一边问道:“谁送来的?”
“一个陌生的小厮,不似您府上的,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哦,对了,他说他叫高程。”幕吏老实说道。
已经拆了一半的张存仁听到高程这个名字,停了下来,张存仁脸色一变似乎有些激动,但转而又笑了:“是亲家的奴才,让他进来吧。”
幕吏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说道:“那高程送了信便是回您住处等赏了。”
“哦?”张存仁更是感觉不对,问了问幕吏那高程的模样,却是与真正的高程大相径庭,他已然明白,要么是高程已经联络上了东番,东番使了人送信,要么便是高程被人发现了,这封信是个圈套。
张存仁说道:“那高程也有多年没见了,竟然变了模样,奇了怪了。”
说着,他拆看了信件,当着幕吏的面,信的内容很简单,便是让张存仁砍了顺治的人头换与满达海同等的待遇,唯一令人信服的是边角盖的那印鉴,倒是做不得假,张存仁相信,高程已经联络上了东番,这不是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