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回目光,手掌分开顾彻的小手,耐心的为他冲洗干净每一根指头,属于初北的……缔结的完美的个体,都值得被小心呵护。
“其实他要返回去追孟总我也不反对啦,就是介入别人生活,扯一个无辜的进来非说成是两个人情不自禁,有点……”郁初北摇摇头,不好不好:“再说孟总又看不上他……”
顾君之拿起毛巾,细致的为顾彻擦干净小手,同样温柔的将他抱下来,放在地上……初北的孩子们,都像她一样,温柔细腻,有时候也会想一些没有必要的事。
郁初北仰起头:“如果真成了,我妈会怀疑人生吧,毕竟她想象中的儿媳妇肯定贤惠小巧,顾家勤劳。”
顾彻感受着被放在地上的力量……
“你说我弟喜欢什么类型的?年龄长一点的?他也不缺母爱啊?”
顾君之收拾好水台,招呼孩子们去吃饭。
“诶?人呢!我跟你说话呢?”
……
窗外的月色透着冬日的白凉,反射的亮度透着苍白的荒芜,枯败的枝叶典藏了一个季度风华,蛰伏在根须中静悄悄的等待勃发。
福安庭院内,楼上楼下的灯都已经熄了,顾管家手动检查完所有的门窗电器,启动智能管家扫描一遍,安保装置全部打开,确定无误后,脚步轻缓的回了房间休息。
二楼的主卧内也静悄悄的,只有床头灯幽静的亮着,低缓的声音几乎要趋近于无。
“我再次上路了,我更喜欢一个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擦马扬鞭,游历四方,这让我沉迷,当我途径一处荒无人烟的旷野时,一位穿着破烂、身体虚弱的老人卷曲在冰冷的雪地上……我接下身上的披风……”
顾君之一只手轻拍着女儿的小肚子,一只手拿着书,他躺在床上,声音温和缓慢,修长的身形挡住了小女儿要往外滚的小身板。
暗黄灯光笼罩的床上,郁初北已经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了,三个孩子睡在中间,刚刚还在问主人公骑的马是什么颜色的顾临阵,现在已经呼吸平稳。
顾彻早已经睡着了,他今天有一唐加速度课程,练的有些久,一上床就睡着了,如今靠在郁初北身边,睡的安静可爱。
顾君之看了四人一眼,依旧慢慢的念着,轻拍女儿的手掌越来越缓慢,声音也越来越轻。
直到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们呼吸间的声音,顾君之眼梢的情绪顿变,收回拍女儿的手,合上书,在女儿额头上印了一吻,轻缓的转身下床,到另一边,拨开大儿子压在初北胳膊上的腿,抱走了睡梦中的郁初北。
“都睡了……”郁初北不清醒的睁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自己开口了还是没有,又睡了过去。
旁边的的房间内,顾君之迫切的将人放在床上……他想她很久了……
郁初北双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
清晨。
郁初北与顾君之肩膀挨着肩膀同时站在偌大的洗涑镜前动作一致的刷牙。
郁初北眉眼温柔的着看着镜子里一本正经却好看像珠宝一样的男孩子,清晨里看他比晚上似乎更迷人更让人流连忘返。
郁初北看着看着羞涩的低下头,突然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顾君之从镜子里看她一眼刷牙的举动不变,用肩膀也撞了她一下。
郁初北又撞了他一下。
顾君之回头轻轻蹭她。
不一会,两人背抵着背,郁初北被直接撞到了墙上,牙膏糊了半张脸:“顾君之!”刺耳的叫声顿时响彻整间浴室:“你死定了!”
……
餐桌上,顾君之察觉到郁初北的眼神,饭吃的小心翼翼,拿筷子的手有些觉得不是自己的,当时……就……就是撞的太投入一时忘了她力气小……
顾管家垂着头为大少爷添饭,对顾先生与顾夫人的相处模式早已处变不惊。
顾君之看眼桌上的菜品,在她的逼视下,谨慎的帮她夹一块土豆:“你吃……”
郁初北继续斜着眼看他,半张脸都是疼的!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顾君之无奈的拉过她的餐盘,认真的将蛋白和蛋黄分离开来,重新帮他推过去。
算了,大度一点,‘过分柔弱’又不是自己的错。总觉得不出一年,她连福宝都打不过,可悲,可叹。
……
单元楼下。
上午八点半。
顾君之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坐进车里半分钟,车却一动不动,顾君之抬头。
郁初北额头抵在窗户上,正对着他的方向。
司机垂着头。
顾君之降下车窗。
郁初北瞬间像死了一样将头摔进去:“我来送你,你却连个车门都不给我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渣男!”然后眼白一翻!骤然像僵尸一般伸出手两只手隔着窗户欲掐住顾君之的脖子!
顾君之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腕,刚想将她从窗户里拉进来再让她见识一下疼痛的下场,看她一个把戏还敢不敢进行两次。
“初北?”
郁初北闻言立即松开顾君之的脖子,快速收起脸上经典丧尸眼白,从车里拿出头,笑容温柔神情娴静的看向带着孩子走来的王姐,一派大家闺秀的温良做派:“王姐,好久不见了,送孩子上学?”
“真的是你呀。”一身考究的紫色旗袍,王琳莞尔一笑的时候风采如旧:“好久没见了。”
“是啊,最近有些事没住在这里,王姐越来越漂亮。”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忽视’他而过的脸,神色冷了下来,是他的脖子不好掐吗什么人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开车!”
司机顿了一下,不经意间从后视镜扫到顾先生阴沉的脸,立即踩下油门,开了出去!
王琳完全没发现断了顾家夫妻间的早晨日常:“你先生?”
“是啊,快迟到了,开的比较快,王姐时间也不早了吧,不好意思,说了点事挡住了你们的路。”
王琳笑的大方:“小孩子的钢琴课而已,早一点晚一点没有关系,那我们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
“好的,王姐慢走。”郁初北微笑的送走邻居,立即拿出手机:【算你跑的快!】
顾君之扣上手机,车库里停了那么多辆车!也没见她追来!
……
冬天的早晨总让人觉得懒洋洋的。
窗外的天色泛出一丝白光,却觉得像刚刚睡下一样。
顾彻的习惯迫使他本能的醒来,可暖呼呼的被子,手边触手可及的温暖……他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又闭上眼不动声色的滚进妈妈怀里,缩卷在妈妈怀中,一副没有醒过的样子。
郁初北本能的伸出手拍拍他的小屁股:睡觉。
顾彻装睡的小身板顿时害羞的拿开妈妈的手,小声提醒:“我的都五岁了……”
好吧!郁初北闭着眼将手往上抬一点,啪一声手放在他背上:睡觉。
一个小时后。
郁初北勉强睁开眼,本想翻个身继续睡,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的勉强睁开眼。
往日只有自己在的床上,此刻全员皆在,怀里是睡的正香的大儿子,大儿子旁边是仰躺着胳膊的小儿子。
床的另一头,顾弗居也枕着爸爸的胳膊,睡的香甜。
郁初北顿时睁大眼扫过去。
清晰的视线内,顾君之靠坐在床头,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臂被顾弗居压着在处理文件,看他旁边堆积的量,他维持这个动作不低于一个小时。
郁初北下意识看眼时间,立即翻过身,伸出一只脚踢顾弗居。
顾君之见状立即放下文件握住郁初北的腿,控诉的看她一眼:她还在睡,不要叨扰她。
郁初北才不管他,直接扫开他的手,踢顾弗居:“起床,起床了。”都几点了,七点四十,以往这个时间,他们已经晨练三圈回来了,今天是想睡到太阳落山是不是!
知不知她爸会胳膊难受,自己睡的像只猪一样,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她家君之!都给我起来:“还有你们两个,别撒娇,起床!荒废的晨亮,晚上十倍找齐!”
“妈呀!”
顾彻、顾临阵哼哼唧唧的向爸爸滚去。
顾弗居睁开眼睛,就听到妈妈的‘豪言壮语’立即搂住爸爸的手臂表示她还能再睡三个小时。
顾君之放下文件,心疼的用小被子裹着女儿抱起来,准备给女儿穿衣服。妈妈生气了,乖乖起床吧。
顾彻、顾临阵认命的做起来,拿起衣服动手往身上套。
郁初北维持躺倒的姿势,不爽的瞪着顾君之:“这都几点了!你不上班?吃早餐了吗?晨练了吗?洗涑了吗?你这是纵容懒惰。”
顾君之为福宝系上繁琐的纽扣,他承认是他没忍心叫醒女儿:“已经提前工作,可以晚到一个小时。”
“他们呢!也是晨练过了!”
“你不是说了晚上补。”顾君之声音不大。
“晚上没晚上的事了在,再说早上和晚上一样吗!”
顾君之:“……”认真帮女儿穿衣服。
郁初北看着他把小女儿送下床,又接过顾彻手里的动作帮他穿衣服。
顾临阵见状,直接将套反的衣服挂在脖子上,排在哥哥身后,等着爸爸服务。
郁初北生气的转过头,眼不见为净!她觉得顾君之在,这三个崽要‘软弱无能’很长一段时间!
郁初北将被子盖在头上,懒得再看。
顾君之看她一眼,将最后的小儿子放在地上,看着他也向洗手间跑去,转过头,再看眼裹成蛹的郁初北,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耐心的拉下她头上的被子。
“干嘛,我不需要伺候。”
顾君之笑了,看着她,双手分别撑在两侧,黑亮的眼睛沉静的看着她:“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顾君之拨开她眼前头发,细心的别在耳后,手指划过她脸颊边的皮肤,幽深的眼睛里不自觉的带一分光亮,知道你心疼我。
顾君之垂下头。
郁初北突然抵住他的肩膀。
顾君之的呼吸停在她脸颊一指的距离。
郁初北恍惚有与前几天一样心跳加速。
顾君之却没有再进,只是看着她,目光温驯有没有攻击力,“你也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声音温柔的几乎化成血液流淌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郁初北脸颊有些红:“我……我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顾君之抬起右手,修长的五指张开盖住她的脑袋:“身体好了,就去上班,别总想着偷懒。”
……
没有被满足的早晨总是缺点什么!
郁初北坐在奥斯酒店的餐厅里,晃着手里的红酒,若有所思……待会……反击回去!
孟心悠好笑的看着她,捏捏女儿小揪揪:“看你阿姨恶狠狠的表情,不要学她知道吗?”
郁初北喝口红酒,心里自有计较,顾君之已经不是第一次闹这一出了,但她也不是每次都会如他的愿。
总而言之十次里面总要走一两次满足他想当掌控的愿望。
何况她家君之本就秀色可餐。
“还真是令人羡慕的春风洋溢的活力,不过你家顾董确实值得你天天新鲜。”孟心悠斜靠在婴儿椅上,拉长了修长的双腿,即便是带孩子,也能带出一番迷人的风韵。
郁初北挑挑眉,视线从她腿上移开,咳咳,她家君之的好看。
郁初北笑着伸出手。
孔一梨立即握住阿姨的指头,甜甜的笑着。
郁初北立即亲亲她的小脸:“真可爱。”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可爱样子嘛,她家里那位……哎,不提也罢。
孟心悠为女儿擦擦嘴角,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疼爱自己的女儿不假,但工作也更为忙碌,想时刻将果果待在身边的美好愿望根本难以现实。
而孔教授是一位很慈爱的父亲,这几年相处下来,孟心悠觉得工作之外陪伴他和女儿的时间里节奏仿佛也跟着慢了下来,有滋有味多了。
郁初北勾着果果的小手,十分惋惜:“你家孔教授太客气,也不带果果去找我家福宝玩。”
孟心悠听着她抱怨的样子笑的不行:“你家福宝理人吗。”
郁初北想起来也发愁:“孤僻,除了我们几个,她丝毫没有主动交朋友的意思,都要疯了。”
孟心悠提醒她:“你家顾董呢?难道小时候有朋友?”
郁初北想想,好像……也没有。后来上学时候好不容易有了一位赵同学,结果换了人格后,就嫌弃人家笨,再没有联系过了。
哎,如果不是易朗月连有情都为他处理,赵同学非怀疑人生不可。
想想人赵同学好好的大学生活做错了什么,要被友情无情的抛弃,好在赵同学性格开朗,父母开明,否则还不因为他,留下友情的创伤。
孟心悠看着她的表情,抵着下巴看向初步:“你知道吗,你现在越来越有顾夫人的气质了了。”
郁初北学着她的动作:“顾夫人什么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刚才你抱怨的事心里一点也不担心。”
郁初北笑了。
孟心悠也笑了。
郁初北:“不聊闲的了,说正事,金盛这次对我们的项目有一项投资多少……”
……
“郁总早。”
“郁总早。”
“天呀天呀!我今天看到了谁,老板娘终于想起她还有一家公司了!”
前台的情报群立即炸了锅。
天世、天顾如今是摆到明面上的秘密,可秘密又怎么样,他们除了被并入天顾财团的版图是有意义,现在就是躺平任嘲的状态。
真想与天顾攀上矫情,窗户都看不见。顾董不坐镇天世集团,天顾的人对他们不屑于顾,他们空有在外龙头企业的位置,并不具备天顾集团敏锐的转向能力。
但他们郁董事长上班后就不一样了,妥妥中宫坐镇的企业龙头,天顾的人就是看到他们,嘴角冷笑的角度也得收敛收敛!
以后去总部开会,见了他们,也要想想顾夫人的存在,再开口要不要嘲讽他们尾大不掉的笨重行动力!
再说了,天世是笨重吗!是老牌企业的厚重感好不好!
二十六楼开发部。
曲副总特意换了一条更醒目的领带,走路都带着意气风发的朝气:“早。”
“早。”
“听说了吗郁总今天上班了?”王议凑到了中间一排。
徐思坤也听说了,她留任两年,依旧还算个新人,手里没有真正接触项目,一般就是跟着各个项目打下手。
她打算继续攻读研究生,已经开始申请院校:“太好了,自从运营停滞重启后我们还没有进行系统调整,郁总……”
毛姐摇摇头:“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顾董的夫人的身份。”
“对顾董的夫人,就算只是来公司走一圈,前前后后想与我们合作的工作就不下百家了吧。”
“顾董现在就是行业界行走的标尺模范,咱们郁总命真好。”
“难道顾董命不好?我觉得咱们郁总真心爱他,要不然顾董的火爆脾气,郁总还不分分钟钟离家出走!”
“谁会舍得对顾董离家出走,你舍得,还是小毛舍得,路经理换你舍不舍得。”
众人目光一致的看过去。
路夕阳抬头:“手里的工作都忙完了?要不要再从这里拿走一些,好早日升职。”
“啊路经理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
“路经理已经和罗总同流合污了。”
路夕阳垂下头重新看向手里的项目进度,思绪却有些飘远,她回来上班了。
王议看眼路夕阳,又收回目光,已经很久的事了,而且路夕阳这次升职靠的是他个人实力,他这些年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因此老婆受不了他工作狂的状态还离婚了,有今天的结果实至名归,绝对算不上走后门。
“王议想什么呢?”
“没什么?罗总呢?”
“去上面开会了,郁总召开高管以上回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参加这个级别的回忆啊。”
路夕阳敲字的手微顿,他……升上那个位置又需要多久……初北也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月俩月远。
今天在公司门口,他其实看到她了,如果不是姜晓顺兴奋的冲上去,他几乎没有认出那是初北。
初北……与他已经越来越没有关系了,她站在那里,都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样子。
“路经理,路经理……”
“嗯?嗯。”
“签字。”
……
“……你们想请谁?看中的对接项目又是什么?为此做了怎么样的报告规划,竞争对手又有谁?成功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