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侯确实不错,我刚到吴地,也不知道这吴地官吏到底凶不凶残?”
姜尚与这壮年男子一起回他们亭,途中不经意地问道。
“官府的事我们哪管得了那么多,反正现在一年到头也只有秋收时候看得到黄扒皮。
而且现在黄扒皮行事也算小心了,就是还有些不是东西!
你知道么,那黄扒皮收我们秋粮的时候,用的那斗,绝对比我们平常的斗要大,还一个劲地让我们冒尖装。
哼,别看他贪,早晚被吴侯揪出来扒皮!”
这壮年显然对那姓黄的胥吏心怀不满,不过也只能在姜尚他们面前发发牢骚。
真要见到那胥吏,这壮年指不定就奉承上了。
民不与官斗,是他们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处世经验。
“柏院长,你看这蛀虫怎么杀都杀不干净。
孤将百姓所纳之税尽量简化,免得官府扰民。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我们不走出来看看,永远不知道蛀虫为了能贪那么点东西,想出什么奇葩的主意。
这姓黄的胥吏,你说他有多大恶他也不一定穷凶极恶。
但这般粮斗冒尖,那边缴纳给官仓时又以平斗而出,一户就算他赚十斤,这一乡下来就得有万斤,一县就有十万斤粮。
一县如此,孤吴地八十一县,恐怕就这一项,都能被他们贪墨百万斤粮,够孤养一郡之兵一个季度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胥吏贪的粮税,还是把其他各县都按这种小偷小摸地贪来计算。
还有商税呢?又被蛀虫贪了多少?
何况那些位置更高的人,想贪的手段更隐秘,更雅一些,而为害更重一些。
这次回去后,你们都事院和锦衣卫一起,清查贪鄙之事。”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姜尚对这些从他兜里捞东西的人深恶痛绝,肯定不会惯着他们。
姜尚传音给柏鉴,让柏鉴立刻躬身应诺。
“黄扒皮?这名字倒是贴切!”
姜尚笑着与那壮年闲聊。
“现在黄扒皮是收敛了,只敢在斗上面动手脚!
以前黄扒皮一年至少来征四次粮税,有交不上税的,都得被痛打一顿。
我们亭之前可不止三十户人,就因为交不起苛捐杂税,有些被逼得家破人亡,有些干脆烧了草屋搬进深山,还有些跟着神子反了。
当初要不是看着我爹年迈,家里又有三个娃,我说不定就跟着神子反了。”
这壮年陷入回忆之中,感慨万千。
听他称呼神子,姜尚心头一动,记上心来。
“神子?你说的是我们凤栖路那边的倪克阳?”
姜尚好奇地问道。
“不错,神子下凡普度众生,可惜这人间邪魔势力太过强大。”
那壮年提起神子时,还有些狂热。
“看来你们神子普度苍生失败了!上一个月,他们已经被朝廷大军彻底击败。
倪克阳当场战死,被挫骨扬灰!
天神教四散逃逸,也不知道能躲几时。”
姜尚对这壮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