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许尔显的名字也没有尚可喜这种人物的名头响。
若是他这一回擒斩的不是许尔显,而是尚可喜,那就啥也不用说了,绝对是一件奇功了。
可惜的是,许官堡和许尔显的分量,距离一个带有标志性的战果,还差着那么一点意思。
要想一石激起千层浪,哪怕只是吹皱一池春水,杨振他们攻占的城池,或者斩杀的敌将,最起码得是远在京师的崇祯皇帝与朝臣们之前听说过的才行啊!
这个意思,不需要明说,杨振只是三言两语点出来,众人也就明白了。
“不错!唯有破了熊岳,此战方竟全功!而且,咱们已经拔除了许官堡,熊岳小城并不难破!”
胡长海他们破了许官堡之后,个个喜形于色,颇有一点志得意满的意思,此时听了杨振的话,皆是沉吟不语,唯有吕品奇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对于杨振心底下的那些想法,吕品奇并不完全了解,但是他以他一个朝廷官军将领的直觉,敏锐地认识到,这一回打仗打到了现在,要想真正搞出一点大名堂来,就唯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再接再厉拿下熊岳城了。
“没错!事不宜迟,迟恐生变!眼下趁着我们打破许官堡的消息尚未传出去,咱们干脆一鼓作气,立刻回师去打熊岳城!以万人敌炸塌城墙,熊岳小城或许就能一战而下!”
张臣作为杨振先遣营的嫡系部将,明白了杨振的心意之后,又听了吕品奇的说法,也立刻站出来发言,支持回头去打熊岳城。
吕品奇与张臣表明了态度之后,杨振再去看胡长海、高成友、俞亮泰三人,却见高、俞两人全都转脸望着胡长海,他们显然在等胡长海的主意。
“杨总兵!要是能一鼓作气拿下熊岳城,那当然是好极了!怕就怕咱们到了熊岳城下耽误工夫,到时候鞑子再来了援军可就麻烦了!”
胡长海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几句话,然后环顾了四周,看了看正在往外运送各种缴获的部众,然后又说道:
“咱们眼下赢了这一场,这些战果可得先保住啊!咱们一股脑儿都撤了,都去打熊岳城了,这个许官堡留给谁,怎么办?!复州那个方向,是不是也得防着点?!
“再者说了,兄弟们从昨天夜里开始,直到现在,吃没正经吃上一口,睡没正经睡上一觉,连番奔波,奋勇杀敌,是不是也该休整一下再说其他啊?!”
胡长海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这么一通,其实就是有点不想再冒险,不想再辛苦了。
杨振听了这话,心底不喜,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又看了看天色,对他说道:“胡老兄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这样吧!胡老兄率部留守许官堡,同时也留下守住浮渡河!
“至于许官堡里的人畜物资各种缴获,你们也可以先行装上船,今日下午到夜里,胡老兄再辛苦辛苦,分派得力人手,尽快将东西转运到兔岛大本营去!钟令先你也留下帮忙,并且居中联络!”
杨振发了话,钟令先先是看看吕品奇,随即抱拳领命,接受了这个安排。
而胡长海则一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振,喜上眉梢,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冲着杨振一抱拳,咧嘴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总兵老弟啊,许官堡这里,浮渡河这边,你且放宽心!一定给你守得明明白白!许官堡这里的人畜物资各种缴获,也一定给你弄得妥妥当当——”
胡长海见杨振这么照顾自己,当即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但是他正说得高兴,却被杨振突然打断:
“胡老兄!你部留守许官堡可以是可以!但是高老兄,俞三哥他们,可得挑选人马跟着我和吕参将,回头去打熊岳城!破了熊岳城,所得缴获,参战人员一律赏给双份!”
“这个嘛——没有问题!”
之前攻破许官堡,是胡长海的队伍在充当主力,虽然很快就打下了许官堡,但是损失还是有的,死的不多,伤的却也不少,所以他不想再冲在前面了。
此时听了杨振的话,胡长海还沉浸在之前的莫名兴奋之中,没加多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是高成友和俞亮泰的事儿,他也乐得去慷他人之慨。
高成友、俞亮泰见自己家的带头大哥这么说,相互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
他们俩也想留在许官堡里过夜休整,但是自家大当家说了话,当着杨振等人的面儿,也不能径直驳了胡长海的面子,而且又听见杨振话里话外的那个意思,自己参战也不是白参战,当下冲着杨振一起躬身抱拳,算是领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