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正猜测着眼前这个洪某人与洪承畴是何关系,正斟酌着如何措辞的时候,就见那人笑着说道:
“不才洪承撰,乃洪部院幕府行人。不敢当都督请教二字。”
“洪承撰?”
杨振虽然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他一听见这个名字,就知道此人与洪承畴的关系必然不浅。
洪承畴,洪承撰,这不是妥妥的兄弟关系吗?
再想到他担着的洪承畴幕府行人的角色,杨振立刻就判断出,这个洪承撰不光是洪承畴的弟弟辈,而且还当是洪承畴幕府中比较有地位又比较得信任的一个人物。
行人,在古代是一个官名,明朝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官职,属于办理外交或者对外交往事务的官员。
相应的是,在封疆大吏的私人幕僚队伍里面,也有这种负责迎来送往,负责奔走联络的人物。
想到这里,杨振连忙上前躬身抱拳见礼,同时笑着说道:“欸呀呀,我说怎么看着先生如此面熟,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一般,原来竟是洪部院之弟大驾光临松山,真是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了!”
从年龄和姓名来看,这个洪承撰当是洪承畴的弟弟或者族弟,但是两个人的相貌其实相去甚远。
洪承畴南人北相,文人武相,长身伟貌,气势不凡。
但是这个洪承撰,却是中等身材,胡子稀疏,面貌较黑,看起来比较文弱,是较典型的闽越男子长相。
不过,在这个时候,杨振自然是没话找话,硬套近乎了。
而那个自称叫洪承撰的文士,显然已经见惯了别人刚刚得知其名讳时的反应,当下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
“都督此话言重了,洪某并非洪部院胞弟,只是有幸与洪部院同属湖建南安洪氏一脉而已。承撰既非朝廷命官,又无甚功名在身,岂敢受都督此礼!”
虽然洪承撰嘴里这么说着,但是他人站在原地并不躲闪,说完这个话,只略躬身,便又告辞道:
“实不相瞒,今日日落之前洪某还要赶到锦州城,去见锦义伯祖大帅,因此不能在松山久留,还请都督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稍后片刻,我亲自送洪先生出城!”
杨振说完这话,便叫洪承撰稍待片刻,同时以更衣为名,出到外间。
先是吩咐沈永忠出去备马,然后又叫许廷选到协理营务处找代理营务的张臣,领一百两金叶子封好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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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切准备妥当。
杨振从外间回来,当面向洪承撰赠送了这份厚礼,然后亲自陪着他,送到了松山城的北门外,直到送他离开。
洪承撰做了其族兄洪承畴的幕僚以后,早就见惯了官场上礼尚往来的大场面。
但是,像杨振这样,以金海伯左都督的身份地位,向他这个没有朝廷真正官身的幕僚送礼,而且什么请求都没提,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厚礼,还是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不管洪承撰如何受宠若惊,在杨振的坚持之下,他还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杨振的馈赠和礼遇。
洪承撰虽然没有见过杨振,但却已经不止一次从洪承畴的嘴里听说过杨振的大名了。
而这次见面,更是让他对杨振的慷慨豪爽有了直接的感受。
送走了突然到来又快速离去的洪承撰,杨振领着张臣、沈永忠、许廷选策马往回走,路上,沈永忠十分不解地问道:
“都督,这个洪承撰,不过是洪督师帐下一个幕僚罢了,充其量也只是洪督师的一个族弟而已。都督堂堂金海伯,左都督,何故如此屈尊礼下于他这样一个不第老童生?”
沈永忠自从其嗣父沈志祥被封为大明朝的襄平伯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过去还是一个被俘之后不得已归顺的降人,每天心情郁郁垂头丧气的话,那么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了,不仅做事态度积极了,话也多了,不再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了。
杨振见他问起,又见张臣、许廷选皆有不解之意,当下呵呵一笑,说道:“我屈尊礼下于他,并非因为他是洪督师帐下行人,也并非因为他是洪督师之族弟。呵呵,我之所以如此屈尊礼下于他,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湖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