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也是怕你一时糊涂出事啊,你要是早给我说了,怎么会有这么一场虚惊呢?别哭了,再哭我也要哭呢,你起码还有方羽这么个怪物可以担心,可怜我到现在还是寂寞无人问呢,我也要哭。"半真半假地嚷嚷着把表姐揽到怀里,象哄小孩子一样的逗着,浑没发现自己的眼中也仿佛有泪光在闪动。她是为了什么呢?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看你弄的我眼泪都出来了,现在开心了吧?"一边嗔怪着表妹,一边擦着眼泪的杜若兰说道。
"嘻嘻,谁叫你早点不说?就算我有错,你也要看在我这么诚心来看你的份上原谅我啊。"毫无悔意的孟胜蓝嘻笑着说完后,忽然又问道,"表姐你为什么这两年放假都待在学校里不回家,难道还在生姨夫的气?等暑假了还是回去看看吧,当初姨夫那样做也是想帮你啊,都好几年了,干吗还不回去呢?大姨这几年苍老了很多,很想你呢,有空就回去看看吧。要是能把你未来的女婿也带上那就更好了,嘿嘿。"
"你这个死丫头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难道肚子不饿吗?"杜若兰顿了一下又说,"当然不是还生气了,尽管当年是比较气爸爸问都不问我一声就利用他的影响把我往他们单位的医院里塞,不过两父女之间怎么会气这么久呢?我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才没回去,到今年夏天我带的学生就该毕业了,到那时我就回去。其实我也很想他们,前些日子才通过电话,倒是你呀,有多久没回去了?好象连电话也有几个月没打了吧?快起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话难道没听过吗?"杜若兰站起身也笑嘻嘻地喝道。
傍晚进门没一会儿,方羽就觉得不对劲了,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杜若兰好象有点自觉不自觉地回避他,而一同坐在沙发上择菜的孟胜蓝则是不时带着含义莫名的笑容用一种让他很不解的目光打量着他,尽管嘴里也不停的说着唐丽君的近况吸引着自己的注意力,但是直觉的,方羽提高了警觉。他明白,他认识的这个警界之花可很不简单。
"对了,方羽,最近有没有再遇到象旱魅那样的怪物啊?"装做不经意的,孟胜蓝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在闲聊之中问出了这么一句。话音未落,就听到厨房里"哐啷"一声,不知道杜若兰失手打碎了什么东西。
"哦?你都知道了?"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方羽已经把握住了前面一切不对劲的重心,同时早已电闪而回的灵觉已经告诉了他身边这个此刻眼光犀利到仿佛可以杀人的警界之花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敌意,所以他也丝毫没有停顿的做出了最合适的反应,就象随意聊天一般的问了一句。同时他也清晰地发现自己心里也确实没有对泄密的杜若兰有任何不满之意,反倒隐隐在为她的紧张而感到好玩和些微的担心。
"嘻嘻,果然是怪物,这么突然袭击都抓不住你的把柄,不和你扯了,我去帮表姐做饭,你先看会儿电视吧。"孟胜蓝说完站起身来收拾起桌上的菜,旋风般进了厨房,紧接着就传来姐妹俩地窃窃私语和杜若兰含羞带恼地叫声:"方羽你不许偷听,把电视声音开大点。"
闻声摇头的方羽苦笑着把电视的声音开到足够大,然后站起身跑到阳台上推开窗户去吹风,他竟然觉得微微有一丝久违的兴奋。
直到深夜从杜若兰那里出来,方羽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在经历过孟胜蓝晚上几个小时连续轰炸后,他不禁为那些栽在这个警界之花手里的罪犯们感到悲哀。根据他的体会,能经受住这个漂亮女警语言和心理攻势的人实在不可能太多,就连随时可以晋入特异心理状态下的他都感觉到压力十足,被她硬是又挖去了不少自己的往事,尽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并不多,可在直觉里,方羽还是有种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不小麻烦通过她而来的感觉。但在自己又不愿意刻意使用一些方法去追查那到底是什么样麻烦的景况下,他还是根据一贯的想法把这个感觉抛到脑后了。该来的始终要来,水来土掩,兵来将当,怕什么?
夜一如昨夜那般清冷寂静,这已经是第二个无月的夜晚了,凄厉的西北风仍然在空旷的郊外不停的肆虐盘旋,似乎它也感觉到了今夜的不平静。
科技园靠近废墟的这边在夜色下更是漆黑,连晚上守夜的人都被得到方羽通知后的王小平撤走了。
子时正,就在一阵风卷过之后,方羽的身影出现在废墟的中心。
方羽长吸了口气,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开始飘摇,废墟里本来就冷透了的风呼啸着变成冰寒的风暴,形成一个围绕着废墟的风圈,圈外飞沙走石、鬼哭狼嚎,把这里变成一个鬼蜮,而圈内却异样的平静。方羽不丁不八地站在那里,全身庞大的能量在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外延后内收,虎目圆睁,眼神里流淌出冷酷的杀意。随着收于胸前那双手灵动无比的手幻化出五雷诀,阴云密布的空中,开始隐隐有不大可能在冬季里出现的闷雷声响起,随着越变越快的指诀,雷声先如沉闷的大鼓,无休无止地滚滚而来,旋即一串刺目的闪电,闷雷开始爆炸、发威。配合着一道接着一道划破沉沉夜幕的耀眼闪电,无休无止的霹雳炸雷就在废墟顶上催促着方羽下最后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