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身披白袍银甲,骑在一头高大威猛的白虎之上,走在大军的最前,威风凛凛而来。在他右边,秦宛穿着一袭白色医袍,骑着一匹白马,圣洁高雅,仿若天女下凡。
道路两旁的人们都在欢呼,喝彩。
秦宛微笑着不断向人们挥手致意,秦央却是眼神游弋,似是心事重重。
当他之前在议上立下军令状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有取胜这华山一条路。虽然,他对胜利有着足够的信心,但是参加这场战争毕竟非出自他本心,所以他心中始终有个结。
因为他超乎寻常的天赋,自小,他就被父亲当作一个杀人机器来培养。他的生活,就是无休止的修行仙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不断地将别人击倒甚至杀死。他不知道对手的姓名,也不知道对手的来历。对他来说,这些人已经不是“人”,只是他修行的工具。渐渐的,看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尸体居然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他的杀手本性,他超人的本领,使他在城邦一次又一次的暗杀行动中都榜上有名,而且基本没有失败过,一时令周边诸小城邦城主人心惶惶。随着他年龄的增长,秦铭又开始带他随军出征,立下无数功勋。因为他始终无法对带兵打仗产生兴趣。对他来说,耗费脑力指挥千军万马作战,远没有血腥的一对一来得刺激。
所有人都在称赞他,吹捧他,当他是不世出的天才,为战而生,为战而活。却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失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永远都是在父亲的命令下,不断变强,不断挑战强的敌人。但是,战斗带来的快感之后却是长久的落寞与空虚。唯一能够使他真正快乐的,就只有妹妹秦宛。由于母亲长年在外游历,秦宛就成了他唯一能够感受到亲情的人。每当看到妹妹的笑脸,他就觉得生活中都充满了阳光。为了最疼爱的妹妹,他可以付出一切。
他不满父亲将妹妹当作筹码来交换,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父亲。他每次一秦宛的婚事,父亲就不耐烦地说,女人迟早就是要嫁人的——无论是嫁给穷鬼还是富家子弟。嫁谁不是嫁?这不过是她在嫁人前对他尽一次孝道罢了。话已说到这份上,秦央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秦央的心情都非常不好,对于这次战争自然也不起什么兴趣。尽管,他很清楚目前城邦的形势——如今华少奕的地位只在城主和他父亲之下,又受城主的宠幸,正是春风得意。加上杨家甘愿做华少奕走狗,李家也因为秦家在联姻之事上的推诿而摇摆不定,局势已经对秦家非常不利。
所以,当秦铭出让他去向城主请战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意外。可秦铭的由很充分:他们秦家需要抓住这么一次机来挽回颓势。而若由他本人带兵退敌,被所有人认为是所应当的,起不到什么效果。但假若秦央作为主帅出征,并且能打出一场漂亮的胜仗,那一切就不同了。别的不说,就只说他因此升衔,秦家掌握的兵权都要大不少。
但秦央对此并不感兴趣。秦铭敏锐地察觉了儿子内心的法。他意味深长地说,倘若秦央实在不他妹妹嫁给李家老二,这次就一定要争到这个机,并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此,尽管这次带兵无法让秦央感受到以往自己与人决斗前那种期待、忐忑所带来的巨大快感,他还是接受了。他是为了妹妹而战。为了妹妹的幸福,他必须胜。在这一点上,他和父亲是一致的。为了确保胜利,秦铭甚至将自己心爱的坐骑——白虎都让给了儿子。
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一场豪赌。
秦央着,不由扭头望了妹妹一眼,心中很是宽慰。他的脑海里募然浮现出了启程前与父亲的对话。
秦铭担心地问:“央儿,你……你真的只带两千人?”
秦央奕一边穿着铠甲,一边淡淡地说:“华少奕上次带三千人歼灭了青山城一万大军,我带的人若不少于三千,如何能显出我的才能?”
“不要轻敌啊,儿子,”秦铭还是不放心,“若是单打独斗,我一点也不担心你。可这是指挥千军万马的战争,只靠一己之力逞匹夫之勇是根本赢不了的。”
“知道啦,老爸,我一定得胜归来,让那些以为我们秦家已经不行了的家伙闭上鸟嘴!”秦央狠狠地挥了挥拳头。其实,在他心里,此时的,只是秦宛的终身幸福。
秦铭满意地点点头:好,就是要有这样的气势!”
秦央穿戴完毕,起身走到门口。秦铭走到他身边,看着儿子英姿勃发的模样,忍不住赞道:“好,好,不愧是我们秦家最出色的传人!去吧!让那些家伙尝尝你的厉害!”秦铭紧握双拳,重重地点点头。
“记住了,”秦铭拍着儿子的肩膀,目中迸射出太阳针芒一般的厉光,“总有一天,我们秦家要让所有人在我们的雄心壮志下臣服!”-
让别人臣服……听起来,或许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呢……到那个时候,谁也别欺负妹妹,我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秦央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羽目送微笑着朝人们颔首致意的秦宛远去,心中一时竟有些酸酸的。难道自己还在着她么?
突然,白铘用胳膊顶了他一下,惊乍乍地叫着:“小羽,快看!快看啊!”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羽嘀咕着,顺着白铘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让羽顿时激动得跳了起来。因为,在走到他们面前的军队之中,他看到了翼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哥哥,哥哥!”羽兴奋地朝哥哥挥手。可是,现场实在太过嘈杂,翼根本听不见他的喊声。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羽有些沮丧地放下了手。
白铘呵呵笑着说:“小羽,别这么灰心丧气的,老大现在都是个队长了哦,他才入伍三个月而已,我们该为他骄傲才是嘛。”
羽又惊又喜:“队、队长?你怎么知道?”
白铘撇着嘴,双手一摊道:“真受不了你,你没看见他穿的军装啊?”
羽憨憨一笑:“嘿嘿,几个月没见了,我当然是看哥哥长变没有嘛,哪里注意得到衣服。”
“不过话说回来,老大现在还真强壮了不少,看来他在军营里没少练,”白铘说,“小羽,我们也不能输他哦。抓紧时间,我们也修炼去吧!”
羽点点头,心说:哥哥,我不让你失望的!
两人身子一纵,转瞬间突出重围,朝树林方向奔去。而可怜的林宇轩还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苦苦挣扎。
人们在大街上欢天喜地地跳着唱着,仿佛他们已经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个城邦弥漫在一种盲目的自信里。谁也没有到,等待着都广野城的,居然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