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恨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
刚刚结束一场大战,城邦的一切秩序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城墙、城门在修葺;军队在休总结,奖赏的奖赏,惩罚的惩罚;孤儿院也因为老师们被临时调去其他地方而继续停课。
趁着这个空隙,羽全力照顾着恨忍。他将恨忍抬到自己的床上来,毕竟下铺方便照料一些。自己也一直守着,帮助雨林儿给恨忍治疗。白铘和林宇轩虽然不太情愿,也不好阻止,只得任他去了。雨林儿的医术在秦宛的指点下又有了巨大的高,加上她的净衣咒术,恨忍体内的毒素被遏制,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到第四天的时候。他体内的毒素大部分被排除掉,终于能够开口说话,行动力也逐渐恢复,剩下的就只是慢慢休养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是四天后的下午,恨忍对羽问的第一句话。
羽惊奇地看着他:“为什么问这个?”
“我跟你们没什么交情,”恨忍一脸的不解,“而且我记得,我晕倒前差点杀死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羽微笑着:“这很正常嘛。能够住在一个寝室,也算是一种缘分,家都是朋友嘛。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啊。”
“朋友?”恨忍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真是天真,居然还相信这种东西!”
羽笑了笑,眼里满是谅解。就像是一个和蔼的哥哥看着自己经常爱闯祸的弟弟一般。这样的眼神看得恨忍很是难受,他哼了一声:“反正我是不谢你的!”说完,就将头埋到了被单里。
羽看着他,突然到了自己和哥哥的从前,心头一痛。四天过去,翼还是没有回来。他现在在哪里呢?羽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雨林儿着一罐冒着热气的药汤走进来,见羽呆呆地站在窗边,知道他的心事,便说:“羽,又哥哥了吧?”
羽赶紧抹了抹眼睛,转过身来,点点头。
“你放心吧,翼哥哥一定平安回来的。你也不他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吧?”雨林儿拿着一个小碗盛药,一边微笑着劝慰羽。她的笑容很有些阳光的感觉,羽看着,顿觉心中的阴霾都散去了许多,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这就对啦。”雨林儿笑着,捧着装满药汤,热气腾腾的小碗走到床边,朝恨忍叫道,“吃药啦。”
恨忍依旧把头捂在被单里,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我已经好了,不用吃了!”
“说什么嘛,我可是医生哦,快起来。”雨林儿将晚放到旁边的凳子上,伸手就去掀被单。
“我不喝!你的药太苦了!”恨忍慌忙伸手,紧紧攥住被单,高声叫着。
雨林儿又好气又好笑:“你可真是无赖呢。”
羽没到恨忍这个冷漠凶狠的家伙居然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诧异之下也不由得忍俊不禁。其实,恨忍也不过就是和他们一般大的孩子,甚至可能还小,只不过他异于常人的成熟言语和凶狠表情,让人忘却了他的年纪。他原本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呢?
就在羽胡思乱的时候,有人敲了两下门,接着走了进来。羽扭头一看,楞住了。
进来的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宿舍管,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看他的穿着,像是很有来头。管指着羽,毕恭毕敬地对那个老头儿说:“周大人,这就是您要找的那几个小子其中的一个,羽。”
老头儿看了看羽,捻须笑着点头。管见羽楞着,忙对他说:“羽,这位是秦家的大管家周游周大人,还不快行礼!”
羽一楞,赶紧行礼:“周大人好!”心头却纳闷至极,他不明白秦家的人找他们有什么事。
周游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我这次来是奉大元帅邀请你们几位的,说完了就得赶紧回去复命。”
“大、大元帅?邀请?”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旁的管更是一张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头乳猪。就连恨忍和雨林儿也不由惊异地扭头看过来。周游似乎早料到羽有如此反应,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精美的折叠纸片递给羽:“我只是一个下人,具体的东西也不太清楚。总之元帅确有要事请你们几位到府上商议。这是邀请函,上面写了受邀人的名字,明天上午1点你们来秦家吧。”
羽接过纸片,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一时有些踌躇。
周游见他接过纸片,就笑着要告辞了:“好了,我得走了,希望你们明天都能准时到达。”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那管这才回过神来,推了羽一把,低声急道:“小子,以后发了可别忘了我哦!”说完,他朝远去的周游大叫一声:“周大人,等等我啊!”撇下发楞的羽就冲出门去。
羽捏着邀请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周游走后不久,羽立刻把白铘林宇轩、萧云找了回来,商量对策。没等羽念完邀请函上的内容,白铘三人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羽耸耸肩,颇有些无奈:“你们说怎么办吧。”
林宇轩笑着说:“这还用说嘛,他一定是要感谢我们救了他女儿啊。”
白铘笑了笑,不置可否。
羽却一下起了秦宛,心中不由着:“宛儿现在怎样了呢?真希望她能开心起来……去去也好,就当去看望她吧。”
林宇轩此时却完全陷入了美妙的幻中:“1点过去,中午一定留我们吃中饭的,城邦大元帅的家啊,不知道有什么美味在等着我们呢,哇哈哈,就流口水哇!”
萧云冷哼一声,“真是无聊,没到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你们去吧,我可没兴趣。”说完,转身就走。
羽忙说:“可、可是那个周管家是叫我们都去的啊,再说,秦铭可是城邦的大元帅,你不去……不好吧?”
萧云头也不回:“哼,我才不怕他呢!”
“萧云,等等!”这时,白铘突然上前拉住萧云。
萧云有些不满:“干什么?”
“你听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白铘说着,瞅了躺在床上的恨忍一眼,朝萧云和羽三人使了个眼色,便走出门去。萧云有些疑惑地跟他走了出去,羽和林宇轩连忙跟上。白铘将门掩上,又确认走廊上没有别人,才一脸严肃地羽三人说:“你们仔细,我们当中有没有人醒过秦宛,叫她不能把我们仙术的事情说出去?”
一听此话,羽和萧云登时变色。
羽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了:“大眼,你、你的意思是……”
白铘点点头,神情肃穆:“秦铭肯定问她情况,而她肯定也对父亲知无不言。我们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不能把我们仙术的事情说出去,那么,这个秘密自然也肯定被秦铭知道了!老实说,我对他这次让我们去的目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是祸是福天才晓得。”
林宇轩长出一口气:“还好我不仙术……”
羽朝他飞起就是一脚:“死胖子,大家兄弟一场,要死一起死,你以为你跑得掉啊!”
萧云笑着耸耸肩:“这样说来,我也只好去了。万一你们两个有什么不测,我良心上可是不安的。”
白铘揶揄道:“你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哼,还不知道谁死呢,”萧云说着,握着拳头,眼里射出锐光,“我正和秦央较量一番!”
翌日上午快1点的时候,羽四人出现在秦宅的大门前。时隔几月之后再度站在这个地方,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形、完全不同的心情,羽不免有些唏嘘-
不知道宛儿现在怎么样了。希望她没事……
羽一边走,一边着。
门大门口站着的守将见这几个穿着寒酸的小子要直端端往里走,赶紧上前呵斥:“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没等羽他们开口,林宇轩倒冲得很,张口就拽拽地反问守将:“你又是干什么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他一声惨叫,守卫一脚狠狠踹在他屁股上:“臭小子!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耍横!”
羽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这个死胖子永远都这么欠扁,只顾自己嘴巴痛快,每次都让屁股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