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无法不惊讶。
在他眼前出现的,实在是太过震撼的一幕。
在江两岸万丈峭壁的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在这些洞穴里,都置着一具漆黑如铁的长形物体,一半在洞内,一半悬在洞外。漫山遍野,气势磅礴。
羽已完全被这壮丽神奇的景象所折服。
秦宛见羽那惊愕无比的神情,也好奇地扭头看去。只一眼,她就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啊,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也无不为之动容。
阿吉立刻忍不住跳起来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悬棺呀。”
“悬棺?你、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是棺材?”众人大愕。
阿吉点点头,一脸的若无其事:“是啊。”显然他对此早已是见惯不惊。
棺材?那些长形的物体居然是棺材!
羽几个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些棺材为什么不像传统那样葬入土中,而要高高悬在峭壁之上呢?再说,又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把它们放上去的呢?要知道,这可是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下面又是滚滚江水,根本没办法攀登上去。
众人一时如坠五里云雾。
阿光见众人疑惑不解的样子,便解释道:“你们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巫山村了。悬棺是他们的传统习俗,早在数千前之前就存在。当地人认为将死者挂在绝壁的悬棺中,可以使肉身悬空,灵魂便能上天入地,获取神力,庇佑子孙。而且在他们看来,放棺材是子女对父母孝心最后的体现,放得越高说明孝心越重。所以你们也都看到了,放得最低的悬棺也至少离地面有两百米吧。”
“可是,”阿光刚说完,白铘就忍不住遥指悬棺问道,“要在这峭壁上凿出一个个洞,再把棺材放进去,难度实在也太大了吧?我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阿光憨憨一笑:“普通人当然办不到。因为我经常在两个村子间来去,所以对他们的事也略知一二。巫山村传说有一种神奇的法术,代代相传。这种法术据说在三千多年前就出现过了,能够移山碎石,所以完成悬棺也不奇怪。不过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毕竟目前村里只有那位德高望重的村长林谷老先生拥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平日里他是不使的,他可是个视所有村民为子女一般看待的慈祥老人呢。哎,说起来都是村长,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说着说着,阿光就开始自顾自地抱怨起孟烈来。
可此时羽等人根本没在听他的话了。他们的注意力已完全被那个威力无穷的“移山碎石”之术所吸引。羽估计,那个术应该是土系仙术的一种。而且,照阿光的说法,所有的洞都是老先生一人开凿,而所有的悬棺也都是他一个人放上去的,可见其实力。
白铘眼珠一转,突然面露喜色,用胳膊撞了一下羽,道:“小羽,这下你又能到新的术了。”
羽心不在焉地朝他勉强一笑,接着就转过头去,继续抬头仰望那漫山的悬棺。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离开流黄城时的那种奇怪感觉又出现了——他总觉得眼前的情形自己似乎在某个时候见过,而且总觉得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似乎在拼命抓扯着自己的内心,要把一些东西抓出来。很快,他只觉得脑子晕眩,有一种吐的感觉,不由得捂着头轻声呻吟起来。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他的身上,大感愕然,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秦宛更是紧张得不行,立刻把他扶住:“阿羽,你怎么啦?”
羽摇手道:“没事,最近总是有些习惯性的头昏,不用担心我。”
秦宛自是不信,可一检查,羽确实又一点毛病没有,而且,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这让她实在有些搞不明白。隐隐的,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其实,内心比她更加忐忑。他已经觉察到,照这样发展下去,他内心里隐藏的秘密迟早被拉出来。那时候,他的疑惑都揭开。此时,他内心两种法激烈地斗争着:一方面弄清楚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那些东西吞噬他的内心,让他失去自我。
羽就在这般矛盾的心情中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秦宛叫他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船已经靠岸了。
在简陋的小码头上,还停着几艘小渔船。几个渔夫正在忙碌着。一见他们,都笑着朝他们打招呼。看来他们对陌生人的造访是见惯不惊了。
和阿光阿吉两兄弟道别后,羽一行继续向前,很快来到巫山村前。
巫山村看上去和泰昌村没什么两样,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错落有致大大小小的草屋,虽然简陋但是给人一种清新朴实的感觉。
“你们是从号称人间仙境的都广野城来的吧?”
就在众人四下张望之时,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村口一块几米高的大石上,悠然地抽着一支大烟袋。
“你、你怎么知道?”羽惊愕地看着这个老人,心下嘀咕:莫非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老人什么异术?
老人微笑着吐出一个烟圈,摇头道:“我怎晓得,是阿瑶说的,她呀,这两天一直都在念叨呢。”说着,他举起拿烟袋的右手,朝前方一指。
众人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片花草丛边,有一群小孩子在嬉戏。在他们中间,亭亭立着一位长发少女。虽然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但众人也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难道她就是那个阿瑶?
白铘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寒光。他用胳膊顶了羽一下,压低声音道:“小羽,别被表象迷惑了。说不定那家伙是华少奕派来的杀手。”
羽心头一凛,不由握紧了拳头。的确,这里距离都广野数百公里,怎么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