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荒山野岭,哪来的狗屁官威!
秦远向他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陶百荣和赤足道人也接收到了他的这个意思,因此两人几乎在第一时间驱动飞剑和符剑,向秦远和白肖薇展开绞杀。
厚重的粗大铁剑嗡鸣一声,刺破空间,不知是陶百荣术法催动,还是因与空气剧烈摩擦,厚重的灰色铁剑剑身陡然赤红,如刚出铁炉的赤红剑胚,四射的火星被拉成无数条直线向后疾飞而去,带着凄厉的呼啸声,瞬间来到秦远身前。
“来得好!”
秦远大喝一声,心中杀机早已翻涌如沸水。
似这等披着官袍,做着恶心之事,只为功劳与利益,而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他一直都看不习惯。
放在平日里,若是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也许仅仅是看不习惯,可是这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了他和白肖薇身上。
白肖薇迄今为止,从未滥杀过一人,哪怕吸食过鲜血,也是吸得秦远的鲜血,那还是在她垂死之际,被秦远逼着饮下的。
她是异种不错,但是她从未害过人。
秦远早就知道她是异种,但同样没有帮其害过人。
白肖薇只是想要有尊严有底线的活下去,而秦远则是想要帮着她有尊严有底线的活下去,完全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可那陶百荣和赤足道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他们一起捉拿击杀,这等天生的对立立场是几无可能调和的,而秦远也没有想着要去调和。
“嗡!”
秦远那同样宽大的大铁剑也飞了出去,一化三十六,如同三十六道青灰色闪电一般,比陶百荣的剑势更快,更加迅猛,也更先来到他的上下左右前后诸多要害之处。
“倒是有些能耐!”
陶百荣自语一声,笑意之中带着些讥讽,并未因此这三十六道铁剑的如电而至有丝毫惊色,刻画符文的圆形盾牌倏然飞动,速度同样快到了极致,挡住身前六把飞剑,砍飞身侧六把飞剑,急速转身又将身后七八把飞剑全部阻挡而下……
能在城主府做事之人,自是有两把刷子,陶百荣盾牌舞动之间,快到极点,妙到毫巅,远远看去,仿似那圆形盾牌一化数把,挤满了他的周身,将其前后左右的如蝗飞剑全部挡下!
爆裂的火星,连成一片铁汁花火,在白日之中绽放同样精彩灿烂;铿锵的金属撞击爆鸣之声,叠加成一道滚滚声浪,似是远在天边又近在身前的惊雷持续炸响……
下一刻,那挤成堡垒般的圆形盾牌倏然全部消失,只留头上唯一一把,仅剩的六只铁剑天降陨石般砸落,轰然刺杀在阻隔着它们与目标之间的盾牌之上。
“当当当……”
爆鸣之声又快又急又震耳欲聋,仿佛暴雨在肆虐舒展的芭蕉大叶,又似远古巨人闯进了铁匠铺,举起震天之锤,一下下的轰然砸击。
火星爆闪之间,照亮了那黑色盾牌上的道道斑驳深痕,圆形盾牌之下,陶百荣那抹讥诮之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再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那凝重如水的神情之中夹杂着丝丝压抑的痛苦之色。
三十六把大铁剑的威势远超过他的想象,势大力沉,恍如铁锤轰击,每一把铁剑刺中,他都能感觉到盾牌的剧烈颤动,又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盾牌传至他的手臂上。
不经片刻,陶百荣的手指,手腕便出现了很严重的挫伤,他的臂骨会随着每一次铁剑刺击而发出痛苦的抗议,似是随时都会如一条干柴般,出现裂缝,而后折断。
他紧咬着牙关,面现丝丝狰狞,仰头望着最后几把铁剑,等到这波狂风骤雨之后,他便会迎来片刻喘息之机,而他的脑海之中更加期待的,则是他自己的那把,如同涂了滚滚岩浆般的大铁剑。
它已经来到秦远面前,而秦远并无盾牌之类法器抵挡,只是扬起大戟,看似拙笨的劈砍。
大戟沉重无比,在空中缓慢的划出一道雪白轨迹,可是那笨重之中却又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大巧不工!
赤红色铁剑如风一般飞掠,雪亮的方天画戟如山一般抵挡。
“死!”
陶百荣面上狰狞之色愈盛,念力狂涌,包裹在滚烫铁剑周身,便在那方天画戟与大铁剑即将亲密接触之时,滚烫铁剑忽然划过一道诡异弧线,避开了方天画戟劈砍路线,如同飞速而又灵活的剑鱼一般,直直往秦远胸口处钻去。
秦远面无表情,戟随剑动,以一种大巧若拙的形态,在空中生硬地拐了一个弯,后发先至,狠狠朝着剑身劈砍而下。
陶百荣那胜利前的狰狞之色陡然变成讶异至极的惊骇。
他无力再去驱动铁剑继续改变路径,只能咬着牙发着狠,拼命催动,想要躲过那大戟劈砍,哪怕被看着剑身,他也要硬抗下来,将粗糙厚重的剑身送进秦远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