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两个女人也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她们没有秦远这般惊人的视力,但是墨秋水隐隐感觉到了银甲鱼王的焦躁与恐惧。
而且她们也看到了许大先生并没有出现在其身边。
很快,银甲鱼王游到了法船前,开心地围着法船一圈圈游荡,脊背上血水仍在不住流淌,而在尾部则是有着更大的一块伤痕,那里几乎断掉。
“小白,谁伤的你?”墨秋水着急问道。
银甲鱼王叫声呜咽,像极了一位在外受到欺负的孩子。
因为将心魂珠交给了许知行,墨秋水无法与银甲鱼王沟通,更是不清楚它叫唤的什么。
秦远忽然跳下了法船,落在了银甲鱼王的后背之上,伸出手去,探入银甲鱼王背鳍之中,银甲鱼王一声惨嚎,剧烈翻滚,血水喷射而出,秦远的手中多了一把亮银色长枪!
“那是许知行的长枪?!”墨秋水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秦远跳上船来,几人便看到那长枪之上,系着一块碎布,而那碎布正是许知行穿在身上的衣服。
“若想离去,不妨一战,我在此处等你!”
碎布之上写有黑色字迹,还画了一幅路线图,一艘法船一处海岛,法船是秦远等人抢来的这艘法船,小岛则是他们将要去的那座小岛。
在最下面,还有一个签名,只是签的不是真实姓名,而是两把交叉在一起的锐利宝剑。
“那人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大薇气哼哼说道。
墨秋水面色更加难看,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道:“能够将许大先生擒下,将其长枪刺入银甲鱼王脊背,还能准确推算出我们位置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修者,也有这个资格这般说!”
秦远看了几眼,将那破布扔到脚下,冷笑着说道:“那就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如此托大,约我一战。”
墨秋水面色变幻几次,道:“秦远,避敌锋芒并非懦弱行径,他们以逸待劳,我们舟车劳顿,就如那鱼儿往网里钻,硬碰硬并非是明智之举。”
大薇也思索道:“的确如此,他们张开了网等着我们,我们还头铁着硬往里面钻,那当真是傻缺几个,脑子统统进水了。”
秦远沉默着。
墨秋水道:“秦远,其实你并不需要做这些的,你为了我的旧疾,愿意甘心冒险,我很感动,但事不可为,你无需强为。再说,那圣药并不一定真的有用。”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便为我遍请明医,以三奇门的财力与影响力,也只不过找到了一位仅有几分把握的神医,最终也只是缓解,并不能根除。所以你不用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去行危险之事。”
“我很感动,你无需强为!”
墨秋水又一次重复说道,她当真不想秦远和大薇为了她这个将死之人,去冒如此之大的风险。
回想起刚来此地之时的紧张不安,忐忑戒备,再到此时几人的惺惺相惜,墨秋水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中有苦有笑,但绝对可以是个美梦!
她这一生都未像最近几日这般洒脱快活!
秦远依旧沉默。
大薇却是愤怒了起来。
她的火爆脾气冲顶,瞪着秦远,道:“行与不行,去与不去,你倒是说句话,一个大老爷们,还是莱城市修行界城主,总要在这种时候拿个主意吧?”
她心很乱。
有限的经历与有限的知识,让她可以在平日里凭着自己的意愿随意行事,但到了这种性命攸关之际,她却是心中一片乱麻。
她的灵魂深处在告诉她,他们不能放弃墨秋水,无论有用没用,总要试上一试,然而真要去试上一试,最坏的结果恐怕便是他们全军覆没。
秦远腕间储物手环闪过一道柔和光华,一只美工笔一沓云龙宣纸出现在了眼前。
他将宣纸铺下,用那美工笔画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又画出了一艘船只模样,写出一个“敌”字,又写出一个“我”字,线条流畅,字迹工整。
“这里是我们要登陆的海岛,也就是敌人和许大先生所在之处,这里是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还有两百海里左右,他们不可能等到肉眼观测到我们之时,才会做准备,必定会在沿途布置眼线,若是我们想要做出准备,必须在一百海里外就开始……”
看着秦远在那洁白云龙宣纸上画出来的一道道流畅线条,一个个堪比书法大家的工整字迹,听着他缜密的布置与准备,两个女人同时笑了出来。
墨秋水摇头苦笑,她知道自己的劝说肯定无法扭转他的心意。
大薇却是得意的大笑,在她看来,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纯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