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鹤惊呼一声,后背发凉,冷汗阵阵。
若不是秦远,他当真会着了此道,不仅是他,他们身后的神廷大半军士都将血染沙场,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怎么看出这里布置是双生阵?”
任鹤脱口问道,不过此话一出他便后悔,实在唐突。这其中涉及到的秦远的修行功法与破阵技巧,是绝不外传之密。
秦远倒是没有不悦,笑了笑道:“在我们之前‘庖丁解牛’的时候,我就在推测地气总量,虽然没有推测出确切数值,但大体估计之下,也不是一层阵法所能容纳的,数量差距太大,仅有一半左右,细细深入查看,果真在这七张大龟甲之下,还隐藏着更大的玄机。”
任鹤苦笑起来,他苦笑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他确实输了,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是手段的差距,而是境界的差距。秦远站在高处,放眼全局,却又心细如发,着实比他高了一个大台阶。
他输得心服口服。
另外一个原因,秦远将自己的“机密”轻易讲出,因为他有这个本事推测出此处导入的地气数量,其他人却没有这个本事,纵然知晓了他如何做也决计做不到,境界术法乃至思想都差海了去!
“秦城主,在下输得心服口服!您的破阵之法浑然天成,在下不及太远!”任鹤拱手说道,他深深看着秦远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的面庞,道:“以前我不相信有什么天才,直到今天,我总算见到了什么是天才!”
此一番言论乃是任鹤发自肺腑,他自己就被人称之为天才,但他却不认同这个称呼,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轻飘飘的这两个字抹杀了他背后的多少努力与汗水。
可是此时,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天才的存在。
秦远小了他至少十岁,可在阵法造诣上却高了他至少一个大境界,他不相信秦远的努力与付出会超过他,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天才二字。
秦远却是连忙摆手:“任兄言重了,只不过是运气好些,没您说的那么夸张,什么天才地才,跟我可不沾边。”
他这番话同样发自肺腑,虽然他一向自认是个聪明人,少时也吃了不少苦头,但若没有得到辛午的传承,恐怕这辈子都别想破开这等阵法。
任鹤自嘲一笑,道:“秦城主如此了得,却又如此谦逊,哈哈,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尉迟将军?”
“过度的谦虚就是矫情的骄傲!”尉迟锋这句话记得很牢。
秦远差点被噎死。这世道啊,明明说真话,却没人相信。
尽管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找出了这几块龟甲,就切断了“天地人”三阵的地气来源,等于断了他们的粮,再去破阵就要简单许多许多。
他脑门上悬挂的那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也总算是可以挪开了,立下的军令状算是完成,而且还是大功一件。
“过度的谦虚就是矫情的骄傲?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几人沿着声音看去,便看到神庙废墟门外走进来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正午的明亮阳光倾洒在他们的后背,却是将他们的正面藏进了阴沉之内。
“二位是?”
秦远看着两人,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两人身形奇异,一个瘦高如竹竿,一个矮胖似圆球,兼职长相也是怪异。
高瘦之人面颊瘦长,鼻如鹰钩,偏偏嘴巴生的极大,大嘴上下留着几缕似营养不良般的杂乱黄须,眼睛很大,如铜铃一般。
矮胖自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肥胖的面颊上像涂了一层油腻,蒜头鼻,厚嘴唇,一双眼睛天生就小,又因长相肥胖,所以成了一道缝。
因为两人长相太过怪异,秦远敢打一百个保证,这辈子从未见过他们,哪怕是在符云平带来的数百甲士之中。
“齐凤,唐松?是你们?”
不待两人回答,任鹤却是一声惊叫,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死死瞪着他们,从他那抖动的肌肉来看,似是与这两人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难能可贵,你这头小鹤还没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忘了!”瘦竹竿齐凤朗声笑着说道。
任鹤双拳死死攥住,道:“你们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胖圆球两道缝隙般的眼睛中透出阴冷的光芒,道:“我本以为这些年的磨炼会让你脑子冷静一些,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秦远与尉迟锋几人,又看了几眼地上的几枚龟甲,忽地一个冷笑,继续道:“当年少主就不该心慈手软,放掉你这只小耗子,哼,老子是在阴沟里玩阴谋的东西,小的也是死不悔改的玩意儿!伙同逆贼坏我神阵,当真该杀!”
“这两位前辈是哪方神圣?”秦远问向任鹤。
早在第一次见到两人之时,他就知道这两人绝非易于之辈,能够在他们听不到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大摇大摆走进来,那就说明两人的修为极高。
而看到任鹤那阴沉与惊骇交替的目光,秦远同样可以判断出这两人都是了不得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