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的为人处世之风格却完全相左,可以说是偏向两个极端。
符云平心思剔透,一双鹰目可看透人世间绝大多数世事纷争,因为看得透彻,所以能够做到看碟下菜,手段圆滑善巧,为了达到目的,做出些不符原则道义之事也不是罕见。
或者说,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舍弃原则。
而玉北辰不同。
他掌管着神廷人事升迁的大权, 常年与各色人物打交道,也有圆滑也有善巧,但内心却是极为古板严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想要网开一面,难如登天。
施念瑶做出的事情太过出格,实打实的叛敌大罪,这等罪过想要赦免,他都不敢想象。哪怕秦远是他看中之人,恐怕也不可能说服玉北辰放人。
“啪!”
焦躁之时,任鹤一脚将眼下的一枚山岩踢成粉碎。
就这么七上八下的,踢碎了数块石子,踩着了不知多少花草,秦远拉着一张老脸,自远处晃晃悠悠走了回来。
“秦城主,怎么样?”任鹤三步并作两步,急忙上前问道。
秦远恨恨骂道:“这玉北辰,怎么不叫玉玲珑,忒能见缝插针,老子看过的最贪心的市井泼妇,也及不上他十分之一。”
任鹤心里一沉,顿觉没有希望,无奈道:“念瑶所犯事情太大,玉尚书恐怕是不会放人的,也难为秦城主了,无论结果如何,在下感激不尽。”
秦远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任鹤,道:“施念瑶又不是神廷的人,更不是他玉北辰的手下,犯不犯事,关他毛事儿?”
“嗯?”
任鹤猛地瞪大眼睛,道:“您,您是什么意思?”
“只要我和尉迟不去追求,那玉尚书哪怕再权大势大,于情于理也该放人,可,可,这家伙,竟然为老不尊,公然敲竹杠!”秦远骂骂咧咧的说道。
任鹤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连连催促,道:“哎呦,我的秦大城主,您能不能不要再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结果,就不能一次给个痛快?”这种伸着脖子挨刀的感觉,委实让他不爽。
“施念瑶无罪释放!”
秦远翻了个白眼,告诉说道:“但……”
“但什么?”
“但不能留在此地,需押解看管,直到此间事了才可释放!”
“看管押解?此间事了才能释放?”任鹤看着秦远,愣了好半晌,这才苦笑道:“秦先生,您这说话大喘气的毛病,可是要改上一改,幸亏在下年富力强,换成其他身子骨不好之人,被您这么一吓唬,非被惊出心脏病不可!”
听到施念瑶“刑罚”如此轻微,他心下大好,忍不住开玩笑说道。
秦远纵然天赋横溢,是修行界中难得的奇才,但终归年纪尚青,在官场中没有摸爬滚打多久,不知其中关节错杂。
哪怕施念瑶不是神廷中人,在这等战场之上,玉北辰也有足够的权利处置,找个罪名也易如反掌,能够如此轻巧的释放,已经是格外开恩。
“心脏病?呵呵,用不着心脏病,咱们两人这脑壳估计很快就要搬家了!”秦远没好气地骂道。
任鹤奇道:“何来此说?难不成玉尚书让咱们两命抵一命?”
“两命抵一命倒是不大可能,不过也差不了多少!”秦远恨恨道,“施念瑶不是白放的,有交换条件。老子不日就要披挂上阵,接替尉迟的位子,作为先锋冲杀战阵!当然,你也跑不了,我为主将,你为副将,一条绳上的蚂蚱!”
“还有那尉迟锋,奶奶的,这货难道就没有一点不甘心吗?老子接替他的位置,他不仅没有半分不高兴,还举双手赞成。妈的,唐松齐凤那俩货也是没用,怎么就没把他两条胳膊打断!”
秦远对这等命令是一百万个不乐意。
让他破阵,他倒是可以勉强一试,让他杀人,只要不是残害忠良,他也不无不可,可是带兵作战这等事情是他连想都没有想过的。
刀剑无情,拳脚无眼,寻常武夫搏命打斗都是险象环生,更别提是深入战阵了。
他自己的小命是一回事儿,可若因为自己指挥不利,连累几百将士,那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哈哈哈……”
任鹤听完之后,朗声大笑,道:“秦城主啊秦城主,您这人也着实有意思,玉尚书对您百般看中,不惜用这等办法让您上位,您倒好,竟然百般不满意,哈哈,我想那玉尚书定是无语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