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从会客厅一起朝前院行去。
前院有个直径两丈的低矮石台,周围高树成荫,每有外人前来踢馆切磋,都是在这里进行。
花独秀打败云中水,便是在这。
博虎小声问:“这人看起来贼眉鼠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又是天云剑宗宗主大弟子,你可要小心啊。”
花独秀笑道:“对我这么没信心可还行?”
博虎道:“不不不,信心那肯定是有的,只是天云剑宗在剑法上造诣极深,声名远播,他们又有备而来,我这不是担心你吃了暗亏么。”
花独秀道:“就这位什么海这种菜鸡,我随便一套塑形体操下来就打得他找不着北,能吃什么暗亏?”
博虎只是听说花独秀曾轻松击败天云剑宗年轻一辈高手(阿水弟弟),毕竟没有亲眼见到,总是有点信心不足。
“好,好吧,反正我举四肢支持师兄,师兄肯定马到成功,吊打一切纸老虎!”
花独秀有点想笑:“你呀,说好也是你,说不好也是你,墙头草啊?若是我真输了,怎么办?”
博虎瞪眼道:“师兄若是输了,我,我就到大街上去表演倒立拉稀!”
花独秀一阵恶寒。
你快拉倒吧,什么恶趣味啊真是的。
博虎嘿嘿一笑,这人倒也算一表人才,就是神态略显猥琐,十分对得起他自封的诨号。
来到前厅石台,花独秀轻轻迈上石台,环顾四周,很多年轻弟子听说有比武,陆续赶来围观。
“看,又是那个花独秀!”
“这小子出风头上瘾了?这次是谁来踢馆,狠揍姓花的一顿才好!”
“别瞎说,这小白脸功夫很厉害的,寻常人怕是打不过他吧?”
年轻弟子们议论纷纷,总之是盼花独秀吃点苦头的多,盼他赢的少。
花独秀默默叹口气。
唉,总感觉开了一个不太好的头。
说好的低调一点,收敛一点,不要那么光芒万丈,那么出类拔萃的。
一不小心,我花少爷又成了万众举目的焦点。
这该死的气质,该死的天赋,我想做个低调的人啊!
太难了。
云中海迈上石台,十分潇洒的一抖短袖,胳膊向前一振,从容抽出长剑。
花独秀暗道:这么能装?
比我还能装?
不对,我的气质盖都盖不住,已经不需要装了。
超脱三界之外,装批无形之中,跟这种小角色比,那是自掉身价。
纪绔岱和云先生背靠后堂,在两个靠椅上安坐。
纪绔岱说:“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两位,开始吧。”
云中海反手持剑,挺胸抬头,抱拳朗声道:
“花师弟,得罪了!”
云中海内力一震,剑鞘脱手而出,他身子快如闪电,剑锋加速前推,猛然朝花独秀射去!
花独秀一惊:这小子,剑法使的果然比阿水弟弟娴熟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把飞驰而来的云中海动作看慢!
与此同时,红光一闪,雅卓出现在花独秀手中。
“‘料敌先机,攻其必救’,天云剑法,不可小觑啊。”
花独秀内心感慨,手中却不停,迎着云中海手腕、肩窝、眉心等要害反击急刺。
二人都是以快打快的剑势,但云中海招式辛辣,处处抢攻。
花独秀剑招杂乱,甚至都算不上有什么剑招,更像是信笔由缰,临机应变,在云中海猛烈进攻下很快转为守势。
围观众人全都闭上嘴巴,谁也不再交头接耳,全都认真观看场中拼斗。
不论他们对花独秀多么不待见,但亲见花独秀出手,谁也不能否认,花独秀的剑势,境界很高。
以无招对有招,以退让对猛攻,以灵敏对迅捷,花独秀并不落下风。
云中海内力再催,剑招更为凌厉,乃至石台上开始有尖锐风声呼啸,剑气四散而出。
这股剑气跟字面上的剑气不同。
不是杂乱无方的四射剑气,而是附着在长剑剑锋上,肉眼可辨的淡青色剑气!
花独秀暗道,可以啊小子,竟然到了剑气外放境界,不简单。
剑法四重境界,斩铁,剑气外放,罡劲,人剑合一。
云中海,已经达到剑气外放入门境界,虽剑气稍有外泄,还不能完全做到气随剑走,但威力已具。
这种情况下,花独秀的桃木剑就不能与人家长剑相击,相交,不然,下场只能是立刻寸断!
对了,现在花少爷是什么境界?
对不起,不入流。
没错,斩铁以下,统称为“不入流”。
剑法境界不入流,并不代表花独秀不是云中海对手,只是正面以剑招硬抗的话,花独秀没有胜算。
但花独秀在身法和速度上,却又远超云中海。
但他不能完全展露。
展露出来,有见识的人难免会看出魔流府身法的痕迹。
这就难了。
也就是说,花独秀自来到漠北,除了那晚迫不得已要逃脱鲍青纲的追杀才用了魔流府的武功,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在隐藏自己。
包括这次。
一旦刻意隐藏,花独秀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而且又不敢拿小红剑跟他硬碰。
等于是带着脚镣手铐还要合拍子跳舞。
花独秀皱眉,绕着石台边缘快速腾挪,躲避云中海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