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里除了挂在游廊上的风灯,到处都是黑的,黑得仿佛一切的希望都不再存在。
——灯光!
碧萝不禁睁大眼睛,那果然是灯光,从另外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微弱的灯光。
是谁在那间屋子里,据她所知,那间屋子没有人住。
碧萝定了定神,毅然决定去看一看。
轻轻穿过外间,侍女睡得好熟,碧萝人不知鬼不觉走了出来,来到了那间屋子。
轻轻推门进去。
这间看起来是厅堂,摆放着交椅和案几。
光线是从隔壁里间传出来的。
碧萝轻轻走了过去。
一间书房,显然刚才有人来过,因为桌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画缯上有一副画,这副画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如烟如雾的烟州城,鲜艳红润的烟云山,还有那个目光中透着忧郁的少女。
《十月烟州图》!
碧萝一时心如鼓擂!激动得捂住嘴,怕自己会叫出声来。
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还以为此生与你缘尽了!
却原来你在这里!
碧萝浑身颤抖起来,胸口因为感情的激动而剧烈起伏。
泪水再次将她湮没,碧萝忍不住扑到画上哭了起来。
师傅!你是不是在这里。
师傅!你快出来。
师傅!不要躲着萝儿。
求求你!求求你了!师傅!
求你出来见我一面——
、、、、、、
悲泣的哭声,闻之让人动容,帘幔后有片黑色锻底金线描花的袍角轻轻动了动,似在犹豫要不要出现.
良久却也只听到微微一声叹息。
碧萝哭得神思恍惚,身心几欲崩溃。
加上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只觉头重脚轻,不自觉身体便向后仰。
如雾飘飞的长,如浪翻飞的轻衫,她如一支娇柔的百合,不堪狂风骤雨的侵袭。
终于再无法狠心弃之不管,黑衣人自屏风后冲出,接住了她的身体。
跌入一具温暖而坚硬的胸膛,宽广的胸膛温柔地贴在她背上,带给她前所未有的体贴与安慰。
心在瞬间便被填得满满的——他果然未曾远离她!
迷迷糊糊中并未分辩是不是清远,只知这具胸膛满是温暖,便回身扑入他怀中将来人抱紧大哭道:“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人,我好怕。有坏人要害我!”
只有在清远面前,她才会这样,如一个需要母亲保护的婴孩般无助地哭,用哭声来换取母亲的关爱。
烛光在她未觉时静静熄灭了。
黑暗中,只要有那个温暖的怀抱她就有安全感。
凌轩煌紧紧将她搂在怀中,下巴轻轻在她头上摩挲着,给她这一刻的抚慰。
这一刻,他任由他的心随着她而跳动。
忘记他所背负的,抱紧他想要抱住的。
清远!清远!你为何如此深入她心!
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她的心如此靠近你!
良久、良久,在他的怀中不但感受到了安全,还有温暖。
累了的她无法察觉他的身材比清远更魁伟。
她像个耍赖的孩子要糖吃,只管有没有糖,不管是谁给的糖。
终于,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他探了探她的脉相。
看来,她只是哭累了。
看来她一下子不会醒来!
低下头,轻轻吻住她柔嫩的唇,细细吮吸,慢慢品尝,她如熟睡中的百合花,滋味清新宜人。
然而,淡淡的咸涩味入口,是她的泪水,中间掺杂着她的软弱与痛苦!
他轻轻将吻移至她脸上,将她的泪水尽数吻去!
一边吻,却是一边心痛!
第一次,吻一个女人,越吻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