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花丛看去,是三娘和七妹正缓缓而来,两人似在闲聊。
想到三娘当众故意说出那样今人误解的话,都是一家人,她却从不以真心相待,实在不喜欢她,便向丛中又移了几分,不愿被她们看到。
她二人慢慢近了。
“你也得怒力一点,你长得这么漂亮,只要是男人就会喜欢,娘花了那么大力气就是要让你风光一生。你若连个儿子都生不出,娘可要气死了。”
“娘!他喜欢的是五姐,又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碧蓝的语气似无所谓,也有些无奈。
乔兰花循循善诱道:“你得温柔些,像你五姐,哪个男人不喜欢,你那王爷姐夫都要将她宠上天了。”碧萝听到话题牵扯到他,只觉阵阵心烦,对他还做不到波澜不惊。
“五姐!她嫁给姐夫多么如意,当然温柔,我若嫁给姐夫,只会比五姐更温柔。”声声姐夫、姐夫,碧蓝还是一贯的直性又粗心,这话一出,其中深意没有人听不出,乔兰花见她这么不懂事,气得话都说不出,碧萝更是烦得头也痛了。
“你!真是气死我了,嫁都嫁了,还要怎样。你生孩子是正经,宇风喜欢你五姐又怎样,你五姐也是嫁了人了,他再有心也没用。你也一样,人家的男人,想再多也无益。”
戳到痛处自是难受,碧蓝气呼呼道:“全都怪你,不是你害五姐,五姐就好好的嫁给宇风了,就是我嫁给姐夫了,也不会谁都不开心。”
乔兰花唬得脸都白了,人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忙将碧蓝嘴捂上,四下看了看,低声喝道:“你疯掉了,还敢说这个,被人听见,要害死娘么?”
碧蓝手一甩,气道:“哼,就是怪你。”
说完不理乔兰花,急急去了。
乔兰花忙向她追去,一边低声念叨:“死丫头,一点不顾娘的心意,连你爹都未曾埋怨过我,你倒还不识好歹。”
两人渐渐远去了。
都未注意到花丛中有人。
真似晴天霹雳,碧萝呆在花中,只觉心如刀割般痛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原来抢匪幕后的人竟会是三娘,真是莫大的讽刺,害她的人竟会是她的亲人。
听她说来,爹爹也早知道了,所以才将当日同去上香的小兰和缇儿匆匆嫁了,爹爹护着三娘,只要有女儿嫁入齐王府,爹爹无所谓是哪一个。
连爹爹也不在意她的死活,爹爹更不会在意娘的感受。
这个打击对她才是致命的,身体的折磨尚可忍受,唯有心的伤害永难痊愈。
亲人!这便是她的亲人,一时欲哭无泪,只觉天都塌了。
真后悔回来,她宁可什么都不知。
脑袋里乱哄哄,她再坐不下去,起身漫无目的地走着,拖曳的裙摆让她跌跌撞撞走得甚是艰难,站住身,四下一望,不知哪里是出路,来路也不见,她便站在这人生的关口上,失去了对未来的信心。
远方的天空飘来一朵黑云,将日光遮去几分,只怕要下雨了。
她凄凉一笑,她的世界早已没有阳光,透过云层射向地面的阳光,倒是难得的五彩缤纷,一圈圈五彩的光华中,只有清远的脸还存在着,他似在静静听她诉说心的痛苦,安慰她要坚强。
她最后的希望便只有他了,若他此时在她身边有多好,多好、、、、、、清远,你在哪里!
一低头,便见栏下的水中起了涟漪,一摸腮边,竟是流泪了。
心中想着,还是快快离开吧。
耳边响起龙的话:明日申时,我会在那等你。
申时!
还要等四个时辰,等待从未如此漫长,她浑身无力,再次坐下。
这次是坐在一处游廊之中,游廊掩印在假山巨石中,曲曲折折漫长而清幽。她瘫坐栏边,埋头低泣。
正伤心着,却觉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碧萝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微黑的皮肤,厚道的容貌,深情的目光。
竟是李世宗!
便有些激动!却因心情极坏,表面上却不曾露出惊喜之色。加上一心不想再留下,便不愿再过多与人纠缠,索性装到底,谁也不想再理会。
便礼貌性淡淡一笑。
他却依旧一往情深,凝神看她,见她脸上有泪痕,鬓角乱了几分,模样分明是伤心,便觉心痛,直觉是他的丈夫不曾好好待她,不然为何她会在此独自垂泪,心中顿生愤慨,紧紧拉住她的手臂,大声说道:“表妹,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告诉我。”
情急之下,竟忘了她是听不到的。
碧萝被他掐得好痛,皱眉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