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幔,慢慢地一缕缕移到女子身上,不知她梦到了什么,一张芙蓉脸带着柔柔的笑意,长长的睫毛也笑得轻轻颤抖,在脸上投下薄薄的晃动的影子。她如光辉中甜睡的婴孩,可爱极了对人又毫无威胁,让人放心地亲近与疼爱。只是身姿却是如此妙曼,虽在薄毯中,玲珑的身躯也纤毫毕露,再多看一眼就要起火。
窗外清脆鸟声传来,将她自梦中唤醒,娇媚慵懒地微微皱眉后再睁眼,如烟如雾的白色鲛绡账入目,她未觉不妥。只觉身上乏得紧,又闭上眼再睡一会。忽觉一股冷香飘来,在她鼻尖缓缓萦绕不散,她再又清醒几分,才注意到耳边沉沉的呼吸声。
有人!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翻身坐起,一眼便看到身边躺着的男子,离她很近,伸手可触。他薄被齐胸,盖得并不严实,他却还将双臂搁在被外,粗壮结实的臂膀,吓了她一跳。
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相貌,她便转身就想逃开,薄毯中的她却是只着抹胸与亵裙,不见有其他衣物在身边,她便双臂抱胸,以掩体落荒而逃。自她有记忆来,她还未与任何人同床共枕过,更何况还是男人。
她的慌慌张张叫他眼眸一深,若非他的身体受伤,他怎会放过她,这样宁静温暖的清晨,这般甜美温柔的她,滋味定是不错。
“萝儿,你要去哪?”
碧萝还才一只脚踩在地上,身后他的声音传来,低沉醇厚,熟悉得紧,亦动听得紧,尤其还带着些睡意,更加撩人心魂。
凌轩煌!
身子便如石化了一般,不会动了。
她这才想起她现在是留下来了,如今的身分是他的夫人,同床共枕亦是合理、、、、、、
不过他受了伤,应该不会、、、、、、
那昨天夜里,到底是梦还是、、、、、、
心虚地回头偷偷看他一眼,见他双臂枕在脑后,一双猎鹰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别有用意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她是他掌中的猎物,而他如饥似渴,正考虑要从哪下嘴吃掉她。
见他目光慢慢移至她胸前便不再移开,她不禁心中咯噔一下。
脸刹时一片酡红。
竟不敢再呆在他身边,匆匆起了身,只觉他的目光还追着她不放,那样灼热如火几乎要将她烧着了。
床外便有侍女将鲛绡账挑起,见到她恭身行礼道:“夫人醒了!”
碧萝连忙点了点头,逃一般地下了床,跑一般地走到妆台前,那里离床有段距离,让她放心一点,未等侍女来替她梳洗,她自己取了象牙梳来梳头,却是如丢了魂一般,拿着一缕头梳个不停。
便听见身后的他似含糊一笑,她便一个不稳,连梳子也跌落在地,只听宽敞安静的殿堂内,叭地一声十分响亮。
刚要去捡,身后侍女忙上前一步,拾起梳子双手递到她面前,小心说道:“请夫人允许奴婢为夫人梳妆。”她心慌意乱点了点头,轻轻坐在铜镜前。
铜镜光鉴照人,碧萝自镜中看到这是一所极高大的殿堂,梳妆台过去,便是张楠木圆桌与一溜的同色交椅,临窗则摆放着一张纯汉白玉雕花玉榻,她与凌轩煌睡的床则放置在玉榻正对面。西边那部分空间用帘幔隔成稍独立的书屋,从镜中隐约只看得到似有书架与琴架。
这里并不象是寻常家居之地。
看来往端茶递水的侍女个个神情恭敬,举止轻盈得体,与家中的女仆稍稍不同,这里应该也不是家中。
这里莫非是贤亲王府?
她闲闲乱猜着,忽然自镜中看到,她的脖子上似有点脏,用手摸了摸又不象。
碧萝不禁伸出脖子靠近一些细看,皱眉想到:有些似淤青。
便突然反应过来——莫不是他、、、、、、
想到这,只觉羞涩无比,忙低声叫侍女快去取她衣衫来,她则接过梳子自己梳,微微低头用秀挡住那吻痕,顺便也挡住了她的娇羞。
优美的侧影,温柔的举止,羞答答的神情,他一点也未错过,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若早知换取她的乖顺只须一箭,他早该受伤了。
“小姐,锦袍取来了,请让墨菊替你更衣吧?”
碧萝惊喜回头,竟然真是墨菊,墨菊行了礼,上前将锦袍披在碧萝身上,一边为她束装一边低头轻声道:“王爷说小姐需要个贴心的丫头服侍,便叫了奴婢前来,以后墨菊便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了。”
碧萝高兴极了,转眼向凌轩煌看去,他竟也下了床,只穿一条亵裤,上身绑满了绷带,碧萝不由担心起他来。目光便移不开,他也正边等人服侍,还边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遇,他的强硬霸道,她的温柔似水,直逼得弱者脸红心跳,她不得不再低下头去。
见她这般娇羞的样子,他又不觉笑了。
却是动了逗她的兴趣,低声唤道:“萝儿不要过来伺候夫君么?”
他话一出,正要上前的侍女自不敢再上前,都捧着衣物静站一旁看着她。
碧萝快瞟了他一眼,见到他缠满绷带的胸口,便心中一软,轻轻走上前去。
走到他身边却是指了指他的胸口,又指了指床,问他要不要再躺一躺,他是病人本就该多休息的。
凌轩煌微微一笑,一手搂住她腰,一手轻轻一挥,命下人退下,再俯身在她耳轻轻笑道:“我也还想再躺躺,不如夫人陪着一同再睡会,顺便尽尽妻子该尽的本分。”搂住她纤腰的手便是一紧,她便觉头脑轰地一声,浑身又热了起来。
眼角余光看到侍女们还未走开,似还有人在偷笑。
她更加尴尬,急忙挣扎起来。
却是一不小心碰到他伤口,便听凌轩煌‘呀’地大叫一声,手一松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