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微微一征,却是淡然一笑,望着窗外轻轻说道:“萝儿自小便听到关于王爷的传闻,都说王爷是本朝难得的圣君贤相:文韬武略、英明睿智、才高行洁,实是国之栋梁、百姓依托、民众之福。怎可为了一个女人滥杀无辜,传出去只怕会令天下人失望,更于朝庭声誉有损。
臣妾也担不起这祸国误君的罪名。”
娓娓道来,意含讥讽。
凌轩煌漠然走到碧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看她纤细的身体抱成一团,坐在角落中更显脆弱,他只是身影已可将她完全湮没,他的强大,她的弱小,从来都是这般对比明显。
她却从来不因为势力的悬殊而屈服!
美丽的蝴蝶——他这样想着。
困在网中的蝴蝶,明知不可能,却还倔强地扬起美丽的翅膀,只是为了逃离,为了自由。他一直喜欢这样的她,却又矛盾地希望她能臣服,仅为他而臣服。渴望她依附在他的羽翼下欢笑也好,哭泣也好。那让他有种难言的满足。
比将天下握在手中的感觉还好!
慢慢蹲下身来,见她赌气不看他,他淡淡笑着,伸手自她秀一路抚摸下去,修长而略凉的指,带些力度又偏于温柔的抚摸,让她浑身忍不住轻轻战栗。经过这一个月,他已经清楚如何最快唤起她身体的感觉。这便是夫妻之间最难控制且最难言的亲密。她正恨着他,她根本不想让他碰到,心中是毫无感觉,身体却在他的手下无法抗拒的有感觉。
他满意着她身体的变化,轻轻一哼,说道:
“难为萝儿肯替夫君着想,更难得萝儿将夫君想得这么好。只是滥杀无辜,为夫倒还不敢。玺印被盗,只追究了当职人员的失职之罪,已是从轻落。王妃被挟持——萝儿是本王心中所爱,竟会在册封当日被挟持,可见王府戒备疏散,该得好好整顿了。若找不到王妃,又或者王妃受伤,死十几个侍女都难解本王心头之恨,所以有关联的人,本王一个不会放过。”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说得冠冕堂皇,说得她只在心中骂他卑鄙!
心中所爱!
她第一次听到他说爱!他说得很轻淡,没有表白该有的情真意切,没有说到爱时的情不自禁。所以只觉云烟般的飘忽不定,只觉风花雪月般的虚无飘渺。
这么的苍白无力,哪里还是爱,只剩下占有吧!
转头避开他的手,碧萝淡淡道:“玉玺是臣妾拿走了,离开也是臣妾自己的意思,跟他人无关。”
凌轩煌低下头,轻轻吻在她脸颊上,小小的吻似也可给他极大的满足,浅笑道:“本王知道!那又如何?他们还是该死。”
“为何?既知与他们无关,为何还要杀他们?”问完,她便心中自嘲一笑,她问得傻了!
凌轩煌冷冷一笑,松开了她,站起身来,月光下,他墨色身形尊贵如嫡仙,以藐视万物的神情看着她。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缓缓传来,似从天际传来:“触怒龙颜,罪何止该死,罪可诛九族!”声音是她最熟悉的声音,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竟以天子自称!
碧萝扶墙颤抖着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离他近了,可看到他漠然的脸上,冰冷的眼中,满是狂傲与无情。
这才是真正的他!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这个样子,后来再相遇,他也是这个样子,只有在镜月湖,他是不一样的。那是因为他存心要引诱她么?
心底掠过阵阵寒意!
理了理思绪,小声说道:“王爷怎敢以……自比?”那个字眼,凡人终是说不出来的,说出来也觉是触犯君威。
凌轩煌冷冷一笑,伸手揽住她腰,强行将她搂入怀内,说道:“这天下没有什么是本王不敢的,也没有什么是本王做不到的。只有本王想不想,要不要!”
他似在警告她。
碧萝嫣然一笑道:“是么,那触犯王爷的人是臣妾,王爷糊涂了么,为何要惩治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