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同学对肤色这东西没有偏见,真正让他对这个白静有偏见的是她那比邬明之还跋扈的性格。邬明之这人虽然跋扈,但苏阳是见识过他对朋友的情义的,所以总也讨厌不起来。相比之下,这个他没怎么接触过的白静也顶着一副同样的性格,每天张口三句话不离打呀单挑什么的,再加上这位女士说话声音又尖又利,那就真没法让他有好感了。
这白静一开口,小排长刚堆起笑脸准备排解邬明之的话就给生堵在了嗓子眼里,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傻笑,不知道该接什么才好。
想想这小排长也怪可怜的,守着一摊子公子小姐,哪个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连说个话都得斟酌半天。碰上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装傻充愣了。
邬明之有点厌恶地看了白静一眼,爱搭不理地嗤笑了一声,连半个字的回答也欠奉。
围观群众再次集体出“哦”的声音:这就对了,这样的形象才符合邬明之同学的一贯风格嘛!看来这邬同志压根就没转性,他跋扈不跋扈那也是要分对象的。
这就好比是白静冲着邬明之打出了一记阴损的下勾拳,满心等着听人家的惨叫,结果人家往后一跳,压根就没接她的招,这一拳就算是打在空气里了,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但是这种情况,人家不接招,白静也不好直接冲着人家,转头一看围观人员都在笑,其中苏阳同学笑得尤其可恶,顿时大怒,指着苏阳骂道:“你牛叉什么?笑什么笑!不要被人夸了两句就不知道姓什么了!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如果说前面几句还能看成是白静同学跋扈的佐证,那最后一句简直就是红果果地说明她的无知了。这一点都不用苏阳去提醒她,只看围观群众那如出一辙的憋着气儿想笑的表情就知道了。
要命的是邬明之随后便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差点忘了,您老人家可是革命后代,身手那是相当地矫健哪!”
结果白静听到这话倒真当是夸她,得意地把头一扬:“那是,我舅爷爷的警卫都打不过我!喂,我说那个苏阳,你有种过来单挑一下?”
围观群众再次无语。会说出这句话来,只能说明那天礼堂的事情生时,这位白大小姐不在现场。
“我说你烦不烦?”苏阳皱了皱眉头:“一个女孩子,成天动不动就要别人跟你单挑一下,你真以为你那两下子花拳绣腿很好看是怎么的?再说了我有没有种凭什么要你说了算?你以为你谁啊?”
这大概是白静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喷,所以当时就把她喷懵了。
“好了同学们,时间到了,可以撤了!”
小排长一看苗头不对,赶紧笑着出来打圆场。
苏阳这会儿倒明白小排长的难处在哪儿了,敢情这位白静大小姐的舅爷爷是个什么军方的人物,而且级别不算低,能配警卫。既然是军方的,小排长当然不敢在人家面前炸刺了。
所以苏阳就打算不再和这个白大小姐纠缠了,听到小排长叫撤,苏同学就直接一转身走人了。
邬明之从身后追上来,笑着揽住了苏阳的肩:“凌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凌阿姨让我千万跟你说,太感谢你了,改天等凌风大好了,一定亲自来拜谢。哎,那是什么药丸啊,怎么那么管用?”
直到这会儿苏阳才觉得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抵消了刚才一直以来心里的不舒服,不自觉地就展开了笑脸,淡淡地摇头:“说了你也不知道,只要凌风好了就行。谢什么的,就免了吧。”
邬明之可不笨,早在这几天的接触里大致了解到苏阳是怎么样的人,见状真的就转移开了话题:“那个白静啊,她舅爷爷当年参战有功,又碰上运气好,各种因素吧,退之前好歹混上团级了。按说和平时期团级干部不能配警卫的,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呢,这种东西不是我等小民可以胡乱猜测滴……”
团级?级别也并不高嘛,苏阳暗自忖度着,这个白静看来是被惯坏了,又加上滨海市不是一级城市,一个团长的后代就能这么呲毛,真不可思议。而且——至少就本班来说,这位白大小姐的背景也算是硬实的了。
那个尖利的声音就在这时又一次很讨人厌地插了进来:“喂,苏阳,你竟敢对本小姐出言不逊,本小姐要是不教训你一下,以后还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