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不愧为咱们青华州首富,做生意有一套,行善举也跑在头里,王家主真是辛苦了。”
虽为客套,但言语之间多少有些嘲弄之意。
毕竟王家最近可谓府城最热门的人家了,只因家中旧案被人掀起,又有妾室犯病冲撞大人及官眷而被打入大牢待审。
现在市井提起那妾都不提宠妾二字,只说犯病的妾。
若非犯病,怎么就惹上这样的官非?谁家的妾也没有这么无聊的。
得意忘形、得意过头、得意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都是市井的评价。
这些传言传进王成业的耳中,可都是敲脑袋的讽刺,让他心里滴血,悔不当初。
就算他恨叶子皓小题大作、太过找茬又有什么用?
如今王家的把柄全在叶大人手里捏着,而叶大人没打算给面子,也丝毫不惧王家的钱势与背后的权贵,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任人拿捏。
且把那蠢妇捞回来再说。
城守任期五年,等把那混帐王瑞也捞回来后,他就不信收集不到这位高傲且雄心壮志的年轻大人的一丝毫错处。
只要有,就必是他的死期!
王成业忍辱负重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朝那嘲弄自己的人微笑抱拳,算是打了招呼,便立刻走了出去。
后来那人见王成业写在名录上的捐助数目竟然只有二十万两,不由嗤笑了一声,目光一转,便写下二十一万两,然后拿了银票出来。
数目太大,全是万两银票也是有一叠的。
钱庄有个供奉也在场,由他验证银票真伪,周先生只是帮着数了数目,连捐助名录都是前来捐款的人自己照着写,不由衙门的人代劳。
这本名录以后便会成为今天捐款事宜的证据。
每一页底部,都会有周先生做为司户主簿的签名和盖章,证明确实收到了这么多钱,供奉代表钱庄也会画押。
这么严谨认真的流程,让那些前来捐款讨好城守大人的大户们,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开了。
这么严格的流程,叶大人能从中捞到什么油水吗?
他费了这么大劲儿做出这样的事,不会真的傻到把钱全部送给那些穷人吧?
而与户房陆续有人前来、离开的有序景象相映衬的,便是公堂之下新的官司。
叶子皓没有过问这边捐款的情况,他在认真审着案子,也在尽着调解、公平判罚的职责。
但到中午回后衙时,周先生拿来名录给他看,还是让他大大惊讶了一把。
“这些人不会都挑在第一天抢表现吧?后面可还有两天半呢,还有人来吗……”
别头天上午全来了,后面的两天半一个人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