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珍说完便告辞,说一会儿有人会来送饭。又问樊莺是走是留。樊莺问,“我损坏了牢门,不该在这里关着吗?”
释珍笑着说,“哪里像他们说的那样严重,此事可大可小,又是他们怠慢在先,我让人修好也就是了。”柳玉如二人听了,知道这又是释都头从中说过话的,心中不由得更加感激。因为这一句“可大可小”,大了可说成劫牢,小了可说成意外,这便是天壤之别了。
释珍对樊莺说,“你要陪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只是出出进进的就不大方便,尤其是晚上,这里只有一个狱卒值夜,离着又远,麻烦他不大紧,就怕小夫人你觉着麻烦。”
他的话说得委婉,但理是这么个理。樊莺说,不大紧,我就陪我姐姐住在这里。
释珍走后,有狱卒在外头拿铁链锁了牢门。柳玉如说,“妹妹你该在外边的,有些事情能尽早知道。”
但是樊莺却无事一般,低声对柳玉如道“这里岂能关得住我!”柳玉如一听,便“你可不许再破坏牢门了!”。
樊莺连说不会,柳玉如不知道除了此法,她还能如何出去。不大一会儿,有狱卒端了两份饭菜过来了。这人说话十分的客气,全没有那些人颐指气使的架势,把饭菜放下了出去,再把牢门锁好。
柳玉如说,“这肯定是释珍都头交待过的。”
吃过饭,姐两个到外边的小天井里,小天井真是不大,南北长七步,东西宽只三步,此时阳光已经移出去了,小天井里面有些阴暗。
在天井的北边是厕所,南边是个小屋,门锁着,释珍说里面是洗澡间,按着《狱官令》,“夏置浆饮,月一沐之”每名囚犯每个月都能洗一次澡,患疾给医药,重病者去械,允许其家人一人入侍。
樊莺指着天井东、西两侧足足有两丈高的墙说,“它们离着只有三步远,我能从这里出去,”说着,便演示给柳玉如看。
只见她紧跑了两步,右脚踏在东侧墙上三尺高的地方,借着冲力身形一起,脚下用力,身子往西侧墙面上飘去。左脚在西墙上一蹬,连续几次,身影呈“之”字形一晃到了两丈高的地方,然后并不出去,依着原法再落回了柳玉如的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柳玉如知道樊莺有功夫,但是这样的功夫却是第一次得见,天井的墙面直上直下,又是女监,谁都不会想到她在这里出入如履平地。
柳玉如欣喜地说,“妹妹,这样子我就放心了,他们拦不住你。”樊莺在姐姐面前露了这手,脸上的神色如常,对柳玉如说,“牢里的饭真不好吃,等晚上我偷偷出去,带些好吃的回来开开小灶。”
二人正说着,听到牢门上的铁链子响,狱卒打开了牢门进来说道,“都头叫来请柳夫人,说太爷升堂了。”
在县衙的大堂之上,端坐着县令,正是柳玉如在路上所见之人。两边皂役各执了棍棒站得笔直,堂威喊过之后,县令道,“下面站的可是柳夫人?看坐。”
待有人搬过凳子,柳玉如谢了坐下,县令又道,“另一位本官却不大清楚,不知如何称呼。”樊莺是跟了柳玉如到大堂上来的,柳玉如待答道,“回大人,她是我家高大人的三夫人、我妹妹樊莺。”
县令点头,开门见山地道,“有关丹凤镇老妪命案一事,经本官现场勘验,业已查明与二位夫人无干。今天请两位夫人过来,就是要履行一下必要的手续,然后二位便可离开,其间本衙如有怠慢之处,还请两位夫人海涵,并向高大人代为表达本县的歉意。”
柳玉如想不到事情这样快便有了眉目,不禁对县里的办事效率也有些惊奇,她问道,“不瞒大人,那个老婆婆知道的一些事情,正是我们姐妹想知道的,不知大人可否相告,凶手是谁?”
县令道,“哦?那么她可曾对你们讲过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