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高审行暗自笑笑,长史,谁不知是怎么回事!!!
高审行推断,这位苏刺史不大可能腆起脸、直接找到西州去见自己的女儿。他一定是来拉关系、想搞个曲折线路、先套上近乎的。
那么到时,他高某人只要顺带地提上一句自己的这位八儿媳、兼西州女长史,便是给这位堂堂的苏大刺史牵线、搭桥了!
台州在余杭之南、越州之外,靠着这两处大地方才混了个中州,怎么比得上黔州这里,全是凭着自己的苦干才升到了中州!
高审行不愿意多想这些,想多了显得有些刻薄了似的,但是这个念头,使他被旱情骚扰的心情顿时好了一点儿。
他决定不急着赶回去见自己的亲家,而是耐心地在地头上等着洋水县令赶过来。
而且他也没对气喘吁吁赶来的县令大人发火,只是耐心、而且推心置腹地和他讲道理,“洋水、洋水,你这县以大河命名,岂会甘心被旱住了?全在我们为官者一人身上啊!”
刺史大人的温和出乎洋水县令的意料,他不停地点头。刺史再道,“你看看都濡县的李引县令,那才让我放心!抗旱抗到他那个程度,我要说升他个从六品上阶的上县令,你敢不服气么?”
把县令教训了个够,高审行才打道回府,而且也不打算专程去都濡县接回自己的夫人了,他自已带人赶回黔州府衙。
等他到黔州时,苏大人已经在黔州驿馆住下了。高审行一进府衙,便派人去驿馆请苏刺史过来。
按理说台州、黔州同属中州,苏亶和高审行同为正四品上阶、又是亲戚,身为主人的高审行总该亲自去黔州驿馆迎接苏大人才说得过去。
好在苏刺史也不计较,很快便在手下人的陪同下赶到了。
他到的时候,高审行刚刚一边穿着换洗的袍子、一边从后宅赶过来,连声说刚刚从山上回来,灰头土脸地见亲家多有不恭。
苏亶刺史比高刺史大了近十多岁,显得极为老练,言辞客气地说,“刺史大人到黔州后有三件事,都让苏某极是钦佩,第一件就是对刘建锐一案的重新审理、大人以天下公道为已任,不计个人得失,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高审行甚是谦虚,连连说着应当。
苏亶说第二件便是黔州纳都濡县升至中州,应该算作是黔州有史以来的大事,高刺史定能与此事一同载入史册。
第三件事便是黔州开荒拓亩的大手笔,这是多少年来、历朝历代、历任黔州长官想都没敢想过的,而高刺史却做到了。
高审行连声说着不敢当、不敢当。对苏亶亲家从心情上亲热了不少,“亲家公你哪里知道,眼下黔州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旱情,高某天天奔走于各县地亩之上,狼狈得很啊!”
苏亶顺势说道,“亲家翁你有所不知,在下正是为着黔州的旱情而来,不然下官也忙得紧,你我二人哪会在这里相见!”
高审行忙问其故,苏亶说,得知黔州旱情,苏某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心中寻思两家既然联姻,于公、于私都该有所表示。
高审行在座上欠身,再听苏刺史道,“高大人黔州抗旱,人财物当然必有许多耗费。台州别的方面助不了,但助些银钱总是可以的。台州各界均知台州与黔州的关系,因而下官一声呼吁、各方筹措了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