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从余杭回来之后一直忙着,还没有同刘敦行见过面,对于谢广与令史一家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给过刘敦行。
刘敦行深知高峻与刘武的关系,那么刘武肯定早将此事与大都督讲过了,刘敦行难免认为这是高峻顾及着舅子谢广的脸面,因而一时拿不定主意。
想不到刚刚对谢广放松了两日,这对活宝就闹到西州府衙来了。
都督高峻无话,刘敦行自然不想由他戳破令史家的奸细身份,但对谢广夫妇,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这么来去自由。
听了谢广的话,刘敦行冷笑道,“谢广,谢夫人目无法纪、打砸西州坊民损物伤人、更有甚者打砸官衙妨碍公事,自然你这个户主也脱不了干系,今天谁也别走了,都给我押起来!”
谢广有些意外地问道,“刘长史请你三思,我妹夫可知道你这决定?至少也该让我妹子知道一下子才正常!她刚刚生养、动不得气的,不然我外甥断了奶水就是大事了。”
刘敦行怒道,“别废话,押起来!”
有几名手下冲上来,捉谢大老爷就像拆白斩鸡一般轻松,只见啪啪几下,一眨眼,枷板就给谢大老爷套上了。
谢大嫂也害怕了,知道自己今天闹的有些过分,央求道,“刘大人,我知错了,但事出有因,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该放我回牧场村拿钱来赔。”
刘敦行板着脸连看都不看谢大嫂一眼,“事出有因?你的家事可与西州府有什么牵扯么?别废话,也押起来!”
他还不大解气,再补充道,“一应损坏之物,无论官、私,全都照价抵偿,差了一文也不成!衙门里撕的一张纸、坏的一只凳子也给我算清了,一律算在谢大老爷的身上!”
眨眼功夫,大闹西州衙门的两个不可一世的人就进了监房。
跟着谢大嫂打砸的几名伙计只被刘敦行喝斥了几句,刘大人也不追究什么便放他们回去,“再不辩是非,便打你们的板子!”
而对陈小旺,刘敦行板起脸道,“不该说的不说,你可知道?”陈小旺连连点头应允。
对于奸细令史的女儿,刘大人不但不处置,反而当众好言劝慰了她几句,让她回家耐心等候谢家的赔偿。本来以为大祸临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令史之女千恩万谢出了府衙。
而刘敦行在西州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去牧场村。
到高大都督的府上时,刘敦行发现郭待诏与郭夫人柳氏也在,两家人正在喝酒吃饭,高峻笑道,“刘大人一向坐得住,难道在西州有什么大事?我们边喝边说。”
刘敦行坐下端了酒杯,把事情一说,再看看高大人对这件事的反应,然后又看看谢金莲。
他发现谢金莲听过后,脸上微微地有些泛红,她对哥嫂的行径,在姐妹们的面前感到了难为情。
而高峻则点头道,“刘大人这样的处置正合我意,也没有让我们‘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半途而废,不错!”
刘敦行问,“高大人,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接下来怎么做,就要看你的意思了,但在谢大老爷那里,下官就不是好人了。”
高峻道,“我管他?!谁管我儿子?第一个,已经有贼进了新村!这个家我是不能再住下去了,搬家!所有夫人们带孩子都住到西州都督府去。”
西州大都督府是现成的,后宅的院子、房间自然大过了新村这里。虽然直到目前,也只是郭待诏的夫人与几个仆妇、丫环们在住,但日常配备的护卫力量一定好过牧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