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高谨大吼一声,不断的催动着战马向着刘备军方阵疯狂冲刺。
“杀!”
三百并州骑兵轰然回应,声如炸雷,一根根马槊开始下压,下斜前指。
刘备军的军阵开始骚动起来,站在前排的士兵开始惊恐地环顾四周,胆怯的已经开始退缩,赵成在阵前来回奔走,大声喝斥,试图控制住颓势,但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更多的人开始往后退缩,能够坚持留在原位的士兵正在变得越来越少。
有的军卒甚至不顾一切的扑入河中,被这冰冷的河水瞬间吞噬。
赵成绝望地叹息了一声,在空旷的平原上,身侧就是河水,当步兵遭遇骑兵时,只有排起密集阵拼死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转身逃跑只能是自取灭亡,两条腿永远不可能快过四条腿。只是在这个时候,谁又能有这个勇气,面对这些扑面而来的强劲铁骑。
嗒嗒嗒……整齐的马蹄声仿佛催命符一般越来越响,赵成几乎可以看到那最前一排冲杀而来的骑兵挺着的马槊槊尖正散着幽深的寒芒,在阳光之下闪闪生辉。
并州骑军如虎入羊群般扎进了刘备军溃逃的残阵,锋利的长矛像扎稻草一般洞穿了刘备军的身体,无数前排的士卒被撞飞,更有无数人被马蹄来回践踏,一枝枝马槊斜的下刺,不断的收割着孱弱的生命。
并州骑兵本就是天下少有的几大骑兵之一,这些人长年累月的与关外的异族作战,而后入关又曾与十八路诸侯会战,追随吕布东征西讨,转战千里,虽然老兵逐渐凋零,新兵补充进来的素质也不甚理想,可仍算的上马背上的精锐战士。
宪兵营的前身就是并州骑军,而如今,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战马,同样能够挥出难以抵挡的威势。
高谨骑马冲入刘备军的军阵,迅的就破开一个口子,连续撞飞了三四名军卒,手上的峨眉枪来回盘旋突刺,不断的将这道伤口拉大,而后的铁骑擦肩而过,迅的将前方犁出一道道血迹斑斑的口子。
刘备军迅崩溃,当第一道矛阵突破的那一刻,也意味着屠戮的开始。
赵成悲哀的看着许多老兄弟成为了马蹄下冰冷的尸,已是勃然大怒,挺着长矛狠狠的刺穿一名侧身过来的骑兵马腹,战马悲鸣一声,前蹄腾的跪在地上,马上的骑兵也被狠狠甩出。赵成不依不饶的提矛冲过去,狠狠的长矛刺入那骑兵的心脏。
一切都完了,关将军的重托,上千军卒的性命,在此刻变得比纸还要轻薄,现在,他只想着复仇,杀一个解恨,杀两个够本。
他散乱着头,到处寻找敌人,血红的眸光里,无数的军卒被骑兵冲倒,被马蹄践踏,被马槊桶穿,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这时,他现了高谨,那个骑在马上的战将犹如杀神一般,手中的怪异长枪犹如灵蛇一般,或刺或扫,犹如狂风席卷落叶一般葬送了无数的生命,赵成握紧了矛,爆喝一声,冲了过去。
高谨觑见了赵成,已勒马冲了过来,峨眉枪破空而出,赵成挥矛奋力挡格。两柄长兵毫无花巧地撞在一起,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赵成张嘴喷出一股血箭,笨重的身体已经像风筝般飘了起来,在空中翻翻滚滚地往后跌落。赵成感到整个胸腔已经被挤成了薄薄的一层,再难以呼吸。
螳螂挡车,蚍蜉捍树,这或许是赵成当下的体现。
砰……赵成摔落在地,还未等他缓过气来,一匹战马已呼啸而过,马蹄狠狠的踩中了他的肩骨,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骨骼碎裂的咯咯声。
一切都结束了……赵成最后看了血红的天际一眼,再也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