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明见杜奇似乎被自己的问话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微微一笑,反问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公子是否有时间和兴趣闻听呢?”
闻言,杜奇不由暗自思量,以任冬明的身份地位,决不会信口开河,更不会无中生有只为此小事而来诓骗自己,他这样说,只能说明这个地方确有不平常的过去和鲜为人知秘密,他这样郑重其事地于此时提起,想必与今天所发生的事或多或少有一些关联,说不定更与自己的身份、所担负的责任以及往后的行动密切相关,这样看来,此事确又比救俞大猷将军一事重要得多,但救俞大猷将军也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迟则生变之事,而现在救俞大猷将军又唯有亲身前往不便假手他人,身处其间,杜奇不由深感为难。
权衡利弊,杜奇却毅然道:“请任长老明言,小子洗耳恭听!”
见杜奇沉吟间脸上隐泛难色,任冬明心知杜奇确有要事待办耽搁不得,但此事又必须让杜奇知晓也拖延不得,于是连忙正色道:“附近方圆里许向为‘韦陀寺’的产业,这‘韦陀寺’乃辽国鼎盛时期的南院大王耶律德林所建,意为阵亡的将士做法超渡之所,谁知后来此处却演变成一座名副其实的寺院,寺内高僧辈出,武功高强的武僧更是多如牛毛,一度远近闻名香火极盛。”
不用任冬明解说杜奇也清楚,所谓“韦陀寺”正是落叶会总坛所在地,看那建筑相当气派,便知来历不凡,而今尚完好如初,却被无端废弃,对此,杜奇深感不解。要知现下正是道、佛二教盛行时期,极少有道观或寺院,特别是位于都市的知名道观或寺院败落的现象,象韦陀寺这样的寺院根本就不可能败落,但事却与实并不相符,想来必有鲜为人知的秘密。
仅微微一顿,在杜奇的感觉中好似过了千百年一般漫长,由于他心中有事相绊,又急于想知道有关此处的秘密,见任冬明似是想卖关子未继续往下讲,他等待不急正欲发问时,突听任冬明接着道:“大概是一百六十年前,这韦陀寺的主持德宏大师率领寺僧助建文抗永乐,最后却被永乐在一夜之间将寺内僧众绞杀殆尽,唯有主持德宏大和尚一人在众僧的拼死掩护下逃脱。
”
任冬明信手一挥,将四周的屋顶地面圈在手下,继续道:“当时,这韦陀寺附近的街上屋面到处是死尸,鲜血,顺着屋檐滴落在街上汇聚成河四处流淌,韦陀寺内更是尸积如山,几乎全都浸泡在血潭中,官府又严令任何人不得到此收埋这些尸身,不久,此处便发出一股股恶臭,附近居住的人在忍无可忍下只好远投他处,那些未及迁走者不久皆莫名暴毙,因而人们闻此地而色变,更无人敢前来居住,这一大片房舍在繁华的京城中空置上百年实属异事。”
马雨筱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落叶会怎敢在此栖身呢?”
任冬明道:“在人们的心目中此处虽是凶地,一般人不愿也不敢到此居住,但对那些打家劫舍、作奸犯科的凶恶之徒来说,此处无异于洞天福地,用来藏身栖息自是再好也不过了,特别是近数十年来,许多大盗小贼蜂拥而来,将这一片静土搞得乌烟瘴气,紧邻于此的居民深受其害,官府得报后只敷衍了事地派人来转了转,他们自然看不到早已躲藏起来的贼人,便认定此事纯属那些刁民谎报,因而不再重视,反将往报的居民斥责,往后便再也无人敢去官府报告此处的情况,那些贼人因而更加横行无忌,附近的居民因而受害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