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宪泣道:“师父难道欲弃我不顾吗?”
李时珍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汝已深得我医术真传,尽可傲游世间。[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美克文学每天都是忙碌着更新章节,客官记得常来哦。”
杜奇心知庞宪已无计可施,忙道:“老哥此言差矣,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之言诚然不假,但并不能以是否助人为生存之理,更何况老哥价值早已深入人心无人可比,怎能将自己的担子交给他人打理?老哥既然以善者自居,为何又要让人伤心难过?”
闻言,李时珍的眼内忽然涌出两行热泉,仰首望天叹道:“愚兄本欲矫正本草谬误,奈何天不佑我,奈何奈何?”
杜奇道:“并非天不佑老哥,只是一些跳梁小丑无事生祸,其实老天待老哥并不薄,否则,小弟如何能及时赶来相救老哥,只要老哥找回自我,一切皆可从头来过!”
庞宪急忙附和道:“是啊师父,杜公子之言不错!”只是他仍在抽泣,语音十分悲戚,让人闻之不由随之肝肠寸断。
李时珍突然一呆,随即笑道:“你们这是为何?摆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做什么?”
杜奇和庞宪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杜奇不解地道:“老哥为何失落?”
李时珍又颓然道:“愚兄虽然有心为民,但却只会连累无辜枉丢性命,更有感于数年辛苦被歹人毁于一旦,心中有些难过而已。”
杜奇又道:“可是,老哥刚才的神情真的很吓人呢。”
李时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淡然笑道:“自决定重编本草的那一天起,愚兄便做好了面对任何挫折和失败的准备,即使为此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可那些奸佞小人却为一己之私愤横加干预,这怎不叫愚兄痛心疾首?面对残酷的现实,愚兄真有些心灰意冷,何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跋山涉水四处奔走?”
杜奇讶异地道:“老哥准备放弃理想追求?”
李时珍忽然一挺身,豪情万丈地道:“头可断,血可流,理想追求不可丢!无论如何,我李时珍也不会放弃重编本草!”
望着庞宪,李时珍欲言又止,庞宪忙道:“师父有何吩咐?”
李时珍本欲不让庞宪再跟着他吃苦受累,所以才有“汝已深得我医术真传,尽可傲游世间”之言,但念及庞宪无论如何也不会离他而去,此言再也无法说出口,见庞宪问起,忙道:“你的伤势如何?”
庞宪挥了挥手臂,轻松地笑道:“并无大碍!”他虽然故作轻松,但却隐现痛苦疲惫之色,显是不愿让李时珍和杜奇为他担心。
杜奇心知他们刚才激战半夜,本已精疲力竭浑身带伤,后为从火堆中抢救李时珍辛苦撰写的药稿,一连被那恶道士踢飞数次。许是那恶道士夺得李时珍的包裹,尽情地烧毁李时珍的心血结晶,又见李时珍和庞宪两人已穷途末路,丢命身亡乃是迟早之事,一时间不由神情激奋,根本没有注意斗场的变化,他才心存折磨李时珍和庞宪之意,没有立即踢毙他们,等见到杜奇来援时欲取李时珍和庞宪的性命却已不及,但李时珍和庞宪所受之伤绝对不轻,否则,以李时珍的坚强豁达,绝不会有半句抱怨之言。此时见他们的心情正慢慢地平静,杜奇不由放下心来,突然冲着悬崖边喝道:“滚过来!”
李时珍和庞宪循着杜奇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悬崖边倒毙着三具死尸,并无一个活人,他们皆不由一怔,不知杜奇在向谁说,思念未已,只听杜奇又喝道:“用拂尘那臭道士,还躺在那里是不是真的想死呢?”
杜奇不知此次行动是否真是严蒿之意,所以他早留有后手,当时只将那道士踢伤,并未要他的命。那道士见杜奇武功高强,他根本望尘莫及,怎敢再与杜奇动手?在这似乎只有一条通道的山顶,他又不敢冒然逃走,只好躺在地下装死,可是却并不能蒙混过关,闻言只有慢慢地坐起身来,胆战心惊地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人愿为公子效劳!”
杜奇冷叱道:“你们无故为难我老哥,该当何罪?”
那道士虽不知杜奇是何来路,但却惧于他武功高强,此时见杜奇问罪,反而放下心来,但却装着诚惶诚恐的模样道:“小人一向敬仰李神医,但上命难违,此次为难李神医实乃情非得已,其情尚请公子明鉴。”
杜奇冷然道:“本公子留你一命,便是让你回去传话,告诉严蒿那老贼,以后如果再有人为难李老哥,我杜奇将动用所有力量杀尽他的帮凶,取他的狗命!”
那道士闻言不由暗笑杜奇好大的口气,但他却为难地道:“可是,小人身份卑微,如何见得了首辅大人?”
杜奇森然道:“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了,留你又有何用?”
那道士见杜奇声色俱厉,似欲立即过来取他性命,忙道:“公子息怒,小人一定将公子的话传到。”
杜奇道:“不是传到,而是你必须亲口对严蒿诉说,若有多言少语,本公子定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道士哪敢说半个不字,忙道:“公子放心,小人定当遵命而行!”
杜奇叱道:“还不快滚!”那道士闻言如获大赦,急忙起身仓惶而去。
李时珍苦笑道:“严蒿除我之心由来已久,绝不会轻易更改,贤弟何必多此一举呢?”
杜奇笑道:“此事并不费劲,如若成功,老哥从今往后再无此威胁,如若不成,大不了也与从前无异,于老哥并无额外损害,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事情果如杜奇所愿,自此以后严蒿再没有派人来找李时珍的麻烦。
杜奇的话音刚落,宁静的声音猛然响起道:“原来你就是杜奇,襄阳杜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