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朱子见他藏了这一后着,不由脸色骤变,亏得他眼明手快,金笔去而缩回,点在了棋圣子剑刃之上,砰的一声脆响,墨朱子便退了开去。棋圣子也不缩剑回击,但闻锵锵两声划地声响,在墨朱子所划那圆圈下两格处画了一叉。
两人边弈边战,又是斗了十数招,墨朱子落地,待得下到第十九着时,笔回心掌,低头沉思,当是决不定该当弃子取势,还是力争边角。墨朱子想了一会,白子不肯罢休,当下与黑子在左上角展开剧斗,棋圣子剑招招招犀利无伦,墨朱子点穴*亦非一般,两人斗至酣处,仍不见那方能够胜出。这一相斗妙着纷纭,自北而南,逐步争到了中原腹地。郭率心神飞扬,心道:“临死之前若真能找到这般对手斗上一斗,死亦足矣!”但见辰妮紧紧地拉着自己双手,又是怕了起来:“倘若我真是死了,你也要陪着我死,我怎能让你为我而死呢?”一时之间思绪凌乱,更是握紧了辰妮双手。
但见墨朱子白子布局时琪输一着,开始落在下风,到了第九十三着上遇到了棋圣子一个连环劫,白势已然岌岌可危,但他仍在勉力支撑。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辰妮棋力虽然平平,却也看出白棋若不弃子他投,难免在中腹全军覆没,被棋圣子杀了个底朝天,忍不住脱口叫道:“何不径弃中原,反取西域?”其实她不是看不顺墨朱子败在棋圣子剑下。只是看到精彩酣处,即见两人胜败,有些可惜罢了。
棋圣子一凛,见棋盘西边尚自留着一大片空地,要是让墨朱子乘着打劫之时连下两子,占据要津,即使墨朱子弃了中腹,仍可设法争取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墨朱子得辰妮一言提醒仰天长笑,连说:“好,好!”跟着两人跃入中盘,又是斗得难分难解。他们这般斗法正和辰妮之意,辰妮乐得连连拍手,却不知郭率是喜是忧。
两人拆至最后一着,墨朱子虽有起死回生之望,但论棋艺还是略输棋圣子一筹。棋圣子眼见划上最后一叉便可叫墨朱子知难而退,不料剑尖触地之境,墨朱子金笔霎时已往他腹部要穴膻中穴点来。郭率、辰妮诧异中但闻锵锵两声划地声响,两人便僵住一动也不动了。
郭率心道:“这二子武功高强,棋艺高。斗至最后一着,两人看似都赢了,但又看似都输了,仍是谁也斗不过谁呀!”
墨朱子眼见自己点了棋圣子大穴,但棋盘上也输了棋圣子最后一着。站直身子,回笔解开了棋圣子穴道。笑道:“我们还是谁也斗不过谁呀?”
棋圣子跃了开去,挺剑道:“这可不行,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来吧。我们再斗一场!”
辰妮一看他们还想续斗一场,索性拉着郭率站了出身,乐道:“好呀!好呀!我便与郭率哥哥给你们两人见个证罢!”
墨朱子拱一拱手,道:“那太好了!棋圣子我们便以最后一招见胜负吧?”说着金笔一挺,金光一闪,脚步猛踏,不顾一切直往棋圣子双眼点去,使得正是点穴*中最致命一招“画龙点睛”,只是这招虽猛,但一旦点敌不着,必将死于非命不可。棋圣子见他这招使将出来,也不退怕,剑尖一挺,长剑即直,登时剑气翻涌,使得也是剑法中致要一招“长虹贯日”,这招虽远远不及郭率那招“日贯长虹”,但棋圣子使将出来,却独一番劲道,只见这招连剑带人,势如长虹,若与墨朱子金笔这么一碰,非两败俱伤不可。
郭率、辰妮二人看得心儿都险些掉了出来。忽闻一甜美女音喊道:“慢着!”喊声下,郭率只见相斗二人登时似做错事孩子一般,出招虽猛,收招亦快。蓦地里两人一顿足,却真停了下来。忙收剑回笔,露出了可亲笑容,生怕那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