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刀在空中画出美丽绚烂的轨迹,犹如紫电凌空,就以最简单的纵劈之法朝天涯别砍了过去——
天涯别暴怒之下,甩开人马就想着毁去那拦路的火树,根本没顾及自己在空中已是空门大开,浑身破绽。在他一刀正要砍向路障时,陡然间头顶方突然暗了一片,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暴喝,震入心肺,随即一股凌厉刀风猛然压下,直割得自己脸面发疼。
他下意识地仰头望去,正见无语赤着双眼挥出的那悲伤一刀。天涯别惊得瞳孔放大,这怪异的气势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我的心灵像被压抑住了?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他横刀朝头封去。
这一道紫色光芒在空中暴涨,竟是将太阳的光辉盖了过去,风刀带着无语全身全灵的劲力如削豆腐一般将大砍刀一分为二。人们惊愕地看着两条人影从空中落下,没有人敢大声呼吸,他们脸的表情极其怪异。因为落地后的无语和天涯别就那么面对面地站着,两个人四只眼射出的光芒互相撞击在一起,谁也不肯退却,却同样没有说话。
天涯别的口中挤出了几个字来,“我、不、甘、心!”
区区四个字竟然费了巨大的力气来诉说,声音虚弱得差点连无语都没听见,儿这份虚弱带走了天涯别片刻前仍旺盛的生命力,充满了愤怒,充满了绝望,这四个字,已成遗言。
一道血线从天涯别的额头正中直延伸到下巴,他封住了无语的刀,却没有封住无语的刀劲,刀劲透体而入,已将他的内脏全都摧毁了。抽空了灵魂的尸体朝后栽倒,砸在泥土地,撞起一蓬灰尘。太阳照在尸体,他的姿势看去竟然有些滑稽可笑。
“不甘心又如何?下辈子投胎后千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无语轻轻地说着。
树干在他身后继续燃烧着,他站在路障前,就像是从火焰中诞生的恶魔一般,长长的紫发在风中乱舞似毒蛇,红色的眸子里蓄满了冰冷。
在场的所有人忽然都安静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场面竟然有些诡异。没人想到这号称“东洲四大匪”之一的天涯别居然接不住那少年的一刀,更没想到天涯别能死于这一刀之下。
无语冰冷的红色眼睛扫过群匪,悲伤的气势散发出来,令人觉得非常压抑。他们的耳边传来少年低低的声音,“想报仇的就过来!”
无语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每个匪徒听得真真切切。
镇里的人群猛然爆发出潮水般的喝彩。
“无语公子好样的!”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喝彩声无限助长着无语的威势,就连依露和岑岑都怪叫了起来,全没了淑女的风范。
剩余的数百名匪众终于还是不敢前报仇,强盗行会的规章制度被他们完全坚持地贯彻到底。不知是谁发了声喊,“他不是人啊!”恐惧像瘟疫爆发,人人争着掉转马头,又朝原路猛冲了回去。可他们已经忘记了,回去的路已经在先前被依露封了起来。
无语“呼”地吐了口气,转身面对镇门,眼中的奇异红色已经散去,爱笑不笑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的脸。
他高举着刀,“gever!”
隔着火树,红杏等四人一齐伸出了大拇指。
“呵呵,见笑见笑!不要夸我了,我会骄傲的。拉倒,别把大拇指冲下啊。”
依露笑着说:“麻烦无语公子在外面站会岗,火灭了就可以进来啦。”
“呸呸,你难道不会把火灭了吗?”
“这么冷的天呢,我还想多烤一会火的。”
“哼哼。”
凶名卓著的“铁骑雄风”就这样彻底解散覆灭了,这件事并没有被广泛流传,因为事件发生在这相思海边的一个小镇里。外界不知底细的人都在奇怪为什么“铁骑雄风”没有再做案,甚至到后来连消息都没了,直到很久之后,有个酒鬼在一间小酒肆内和人聊天,他自称是“铁骑雄风”的侦察兵,从他的口中,人们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人们恍然了,原来“铁骑雄风”竟是被五个少年搞定的,既而又恍然一层,原来是“乱世四公子”干的啊!谁说人家到处惹是生非了,瞧,人家偶尔也做个好事呢,虽然只是“偶尔”。
没过多久,地面又传来了震动,仿佛又有马队在冲刺着。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片刻工夫,在镇外突然出现了百多骑人来,正是刚才折返的匪众。一个个惊慌失措,甚至有些人身还中了箭。
无语高喝一声,“好胆!”
所有人都停了马,一个匪众惊慌地回着话,“让我们过去!外面杀来了官兵啊,足有五千多人啊。我们那些兄弟都死在路了,还好我们跑得快才能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