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的缘故,天色有些阴暗,到日军抵达的时候,雨已经转小,因为这附近并未有太多的遮挡物,站在高处,视野相当的开阔,即使受到了雨水的遮挡,却还是能看见远处的人影。配备三人的机枪小组,一个机枪手,一个供弹,另一个拿着望远镜查看射击的效果,随时为机枪手指引目标并加以矫正射击效果。即使下着小雨,高强度连续的射击还是将枪管打得通红,要更换枪管的时候都是拿着厚厚的帆布更换的,人手无意间握住发烫的枪管,就能闻到自己手被烧焦的那种臭味,对此谁都不愿加以尝试。
最让谭荣辉感到幸运的是,他所用的机枪不是小日本的歪把子,那枪他玩过,性能远不如**装备的捷克机枪。机枪的射程虽远,精度也高,却故障频繁,装弹极为费力,这种毛病对于急需战场火力支援和火力压制的部队来说是相当致命的,如果按照这样使用,搞不好打一阵就要熄火一次,有多少条命都可能交待在这里了。他们的那个重达六十二公斤的重机枪更是不用提,相比之下仅仅重十二公斤左右的MG-34机枪即使换上三脚架后重量也远不及它的一半重,更何况能在不牺牲运动速度和机动作战的情况下提供持续不断的火力,同时带来的还有极具威摄力的巨响,这些都是日军枪械难以相比的,也难怪德国的枪械专家对日军的武器不屑一顾。无论日军装备的轻重机枪,连续射击的速度均不及它的一半,也正是它的这些优势再加上占据的有利地形,才能打得日军抬不头来。①
在阵地上感受不到那种杀戮的感觉,但是成片的日军冲过来,又被机枪如同收割麦子一样撂倒,那种成就感是难以叙述的。架上三脚架后机枪射击精度极高,后座力也很小,射击起来并不费力气,可是连续射击这么长的时间还是让人感到了耗费精力,然而战斗的兴奋鼓舞了射手,机枪每喷出火舌就意味着有日本鬼子倒下。被困在这里的日军显然十分的盛怒,一次次被打退下来后,进攻的频率也开始加大,规模也壮观,然而在占据极佳地形优势的中**队面前,他们的进攻都是徒劳无功的。从发起冲锋开始,到他们身前,那是一段魔鬼距离,成片的尸体就倒在了那里。泥泞中,要进攻上山头,匍匐前进极为困难,只能发起冲锋,等待的只有那恐怖的机枪的射击声音。
经历此战的幸存日军,很多甚至在后来听见了这种机枪的射击声音就吓的不敢动弹,根本不敢还击,龟缩起来,这也是崇尚进攻和武士道精神的日军的耻辱。但是这种机枪也经过历次交战的洗礼,日军在这种机枪面前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后,成为了日军步兵最为恐惧的步兵武器,他们称之为死神的镰刀,因为每次这种机枪发威后,被击中的士兵都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样被击倒,但它收割的不是麦子,而是日军的性命。
谭荣辉身边已经布满了弹壳,他已经不知道打出去多少子弹了,那些弹药箱被扔得到处都是,还好有观察员除了观察敌人的动态外还担负起打开弹药箱,把子弹链传给供弹手,否则真的还忙不过来。脚底下踩着的不再是泥泞,而是弹药壳,它们已经铺满了周围所有的地方,机枪射击的时候弹出的弹壳飞舞,机枪口冒出妖艳的火光,颤抖的机枪和飞扬的细雨迷茫,构成了一幅让人难以想象的画面,可惜所有的人都忙于消灭敌人,并未曾注意到这点。直到某年后,为了重现这个宁人激动的战斗场面的时候,使用和当时一模一样的武器和天气拍摄起电影,人们都被这惊艳的一幕惊呆了,经过略微处理的画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日军可没有他们这么轻松,迫击炮和掷弹筒的轰击从未终止过,只是效果太差劲。炮兵因为道路的堵塞好容易运过来,也遭遇到了相当的情况,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在山坡上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而发起进攻日军尸体中流出的鲜血混合着雨水从山坡上流下,整个路面上都是淡红的一片,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那些日军士兵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恐惧在不断的蔓延,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换来的只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或许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死神正向自己招手。每当指挥官下令撤退停止进攻都让他们感到兴奋,终于又捡回了一条命,经过了武士道精神熏陶的士兵,虽悍勇无畏,但是面对这种只有死亡的冲锋,还是会充满畏惧,那些最英勇的人组成的敢死队早率先就倒在了阵地的前沿。
当好容易将他们的坦克部队调遣过来的时候,那些久攻不下的日军士兵忘记了自己还处于机枪的射击范围内,举枪欢庆。从这么久的交战中他们已经直到,这股中**队仅仅只有机枪,这对步兵杀伤力很大,对这些防护力强的坦克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惜他们忘记了,机枪是对付不了坦克,可是对付得了跟随坦克进攻的步兵。那些士兵还未来得及跟谁坦克发起进攻就被突如其来的猛烈机枪火力给打得缩了回去。刚刚赶到的四辆日军坦克,马上调准炮口对这山坡上的机枪还以颜色,加以火力压制。
在地面的日军介绍下,日军的坦克部队也被进攻路上的那些堆积成山的尸体给震惊了,他们这才知道步兵为了攻克那个据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这么急切的把自己这些坦克从别的战场调过来。然而唯一的进攻道路却被自己的士兵的尸体给阻隔了,在这种天气下,要拖会他们就必须暴露在山头的机枪火力下。经过简单的商量,他们都认为活人要远比死人重要,坦克决定直接从这些尸体上碾过去,发起进攻。
看着自己的战友同僚和同乡就这样被坦克碾成肉泥,那些士兵都愤怒了,但是他们不敢有任何怨言……这样的做法效果却十分的明显,坦克前进的时候机枪不停的向它们射击,子弹却从装甲上弹开了,根本不能伤到它分毫。日军的步兵看着它们碾过自己人的尸体,正要爬上山坡的时候,却发现坦克连试了几次都未能爬上去。它们无奈之下退了回来,坦克部队的指挥官告诉步兵,道路太泥泞了,必须要在坦克前进的路上铺垫上木板或者草垫之类的东西,只要能铺上去就可以。
东西倒是不难找到,然而铺设这些东西的危险性极大,步兵很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伤亡。坦克部队一直保证,会给他们火力支援,才勉强让步兵发起最后的一次冲锋。那些抱着杂物的日军士兵跟谁坦克经过被碾成肉酱的同僚的时候,胃部不断的在翻腾,有人直接忍受不住吐了出来,那些吐出的污秽物和那些残肢断臂肠子内脏以及脑浆鲜血混合在一起,就是山顶上负责观察的人用望远镜看都显得格外的让人觉得恶心,更不用说那些近在咫尺的日本士兵。对于坦克没有办法,对那些步兵还是具有强大的杀伤力,机枪瞄准他们不断的射击,那些士兵又倒在了那些肉酱中间,口角还有未擦干的污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