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一路杀出来的,最讨厌模棱两可的话了。
阮大铖一见罗汝才有些不悦,立即说道:“当然了,此事可一不可二,宁波的事情就已经做下了,就不与追究,当安抚各地人心为上。”
阮大铖难得的与钱谦益说得一起去了,原因无他,他阮大铖的家产也是一等一的多。张轩的行为也让他分外看不过眼。
不过,他与宁波那边没有什么交情,事情已经做出来了,也不愿意为宁波一些人,而得罪了罗汝才的乘龙快婿。但也不想让这个政策蔓延开来。
罗汝才沉吟一会儿,如果仅仅是钱谦益的话,罗汝才还可以轻忽,但是阮大铖也这样说,罗汝才就不得不多想一点了。
谁不知道,钱谦益与阮大铖都是老对头了,而此刻他门却众口一词。其中的深意,让罗汝才不得不慎重。
“殿下,臣请独对。”张质说道。
张质此言一出,钱谦益与阮大铖脸色大变。只是罗汝才却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到这里了,张先生留下来与我说说话吧。”
罗汝才毕竟仅仅是一个土匪出身的人,对很多事情不大了解。他不知道独对之事,从来是人臣大忌。
为什么?
大臣请独对,最大的可能就是攻击别的大臣,而且可以圈定就在被请出的大臣之一。
钱谦益与阮大铖一并出了皇宫,阮大铖追上钱谦益说道:“钱大人,阮某新近得了一坛好酒,不知道钱大人可否赏脸,共谋一醉。”
钱谦益沉吟一会儿,说道:“好。”
如果这个情况让外人看到了,定然大吃一惊,钱谦益与阮大铖的不对付,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可以说是多少年的积怨。
今日却看到两人居然约定一起喝酒。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原因无他,张质的独对给他们两人带来强烈的危机感。
大殿之中,张质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但是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也有所揣测。但是今天的事情,张质也思量很久了。
张质毕竟是进士出身,虽然对高层政治-斗争,并不是太熟悉,但也不陌生,自从来到南京之后,张质从曹营长史,名义上的曹营文官的第一人。到现在已经沦落到内阁辅臣之一,在很多事情的话语权上,还不如钱谦益,阮大铖两人。
尝过权利滋味的人,决计是不想放弃的,张质时时刻刻的问自己该怎么破局。而今日之事,让张质找到了破局的良机。
他也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他的定位就是营中老人。钱谦益与阮大铖平步青云,权利还在很多曹营老人之上,已经引起了曹营很多人的不满。
张质今日说话,不仅仅是为了张轩,而是与大批与张轩一样的将军。
如张应元,杨承祖,李汝桂等等。
曹营中枢权利的确认,自然会改变一些事情,对各地将领的权利范围也插进手去。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张质要做的是,让这些将来当他是自己人,他是武将势力在内阁之中的代表。
这样一来,自然有很多人支持他。
张质看得很明白,很长一段时间,钱谦益等人是不可或缺的,但是张质更明白,对曹营来说,更不可或缺的,就是各地统领大军的武将。
将来钱谦益没有用出了,罗氏父子恐怕要将钱谦益等人拿出来平息众怒的,而到时候张质就是代替钱谦益的首辅人选。
反正张质比钱谦益小了二十多岁,他现在才刚刚三十,有的事情去等。
张质独自在罗汝才面前,正色说道:“江南人私心为重,绝不可信,张将军之策,乃是为江山万年之策,决计不可不用。还请殿下三思而后行之。”
罗汝才也正色说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