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见了张质之后,都大喜过望,问候道:“大人,您回来了,听说前线大败,您没事吧。”
张质说道:“没事,只是南京城中的情况如何?”
这些人面面相觑说道:“没事啊,就是听闻前线大败之后,全部命令各部加班加点的赶工,其余的事情,也没有怎么听说了。”
张质顿时皱眉说道:“仅仅如此吗?”
这些人纷纷点头说道:“除却这些事情,应该没有别的事情了。”
张质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这事情恐怕不像陛下想象的那样,钱谦益对南京的控制,并没有想想的那么深。”
不得不说,张轩的江南根本策,是曹营的根本政策,罗汝才与罗玉龙做的都不错,特别是在南京城中,南京城中勋贵的田地全部分给了曹营老卒。或许过程有一点的血腥。但是南京城中虽然各部兵马都听钱谦益的话,但是下面的士卒就未必了。
现在钱谦益已经封锁消息,有意将斗争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钱府之中。
钱谦益着急的来回踱步,说道:“这个如何是好?”正如张质所推测的一样,钱谦益也知道这一点,他很多事情都是虚张声势。甚至这一件事情走到这一步,也不是他所愿意的,而是被人一步步逼到这一步的。
其中的主谋就是阮大铖。
夏军对江南统治,可以用“怀柔”两个字还形容,固然有杀戮,但是并不多,但是即便如此,这些世家大族在大夏建立统治过程之中,或多或少都有利益受损。
毕竟江南大族在明后期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不削弱他们的权力,大夏朝廷的权威就无法建立。
北伐大败之后,无数亲朋故旧上门,让钱谦益拨乱反正,但是钱谦益哪里有这个魄力,他作为大夏文官之首,知道大夏的底子还是很厚实的,纵然罗玉龙匹马不得南归,大夏也亡不了。
但是又不想得罪亲朋故旧,就打起太极了。
却不想阮大铖自告奋勇,主动做这些事情了。阮大铖虽然已经被免职了,但是在大夏的威信还是不低。他亲自出面,含糊其辞,让大家都觉得钱谦益是主谋,等事情传到钱谦益的而耳朵之中,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他太明白这些人的想法,阮大铖是被罢免之后,心有不甘想重新起复。而江南世家大族们却是有意推钱谦益出头,反正以夏朝对他们的态度,也不过是钱谦益人头落地而已。
他们不会有什么事情。
一时间钱谦益进也不得,退也不得,被硬生生的架在上面了。
他在扬州城中也是有眼线的,知道张质来南京了,但却消失了张质的踪迹,一时间担心的五内俱焚,唯恐张质看穿了他们的空城计。其实如果罗玉龙真敢一个人来南京城之中。
固然会被掣肘,但是钱谦益等人更多的事情未必敢做。
毕竟大夏的根基还在,王龙,张轩等大将在外,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是罗玉龙滞留扬州不敢回来。反而给了钱谦益上下其手的空间,可以这样说,罗玉龙回来的越晚,这南京的局势就越偏向钱谦益等人。
“无妨。”阮大铖说道:“咱们那位陛下,不过是中人之姿,做一太平天子,不失为守成之君。但是偏偏想做太祖太宗的事业,自然是砸了手。现在就是告诉他,我们是虚张声势,他敢回来吗?”
钱谦益听了,心中微微一叹,不得不承认,阮大铖所言有理。
真正看一个人成色,不是在顺境而是在逆境。罗玉龙在南京发号施令,以大义压人,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北伐之中,当断不断,不当断处,又果决。一路败退到扬州,就看出罗玉龙成色如何了。
即便是知道南京是空城计,罗玉龙未必有这样的勇气。
“但是这又如何?”钱谦益说道:“一旦张轩等人带兵入京,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钱老,你是乱了分寸。”阮大铖嘿嘿一笑道:“我们不想张轩等带兵入京,陛下就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