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县,方圆仅数里,人丁万余,由于连年战争,大同府境内数县大多是人丁稀少,此时整个山阴县,都已经被晋北流寇所控制。
山阴县北门,杨休像山一般屹立在城墙之上,在他身旁的城门楼上,竖立一杆血色大旗,上书‘晋北流寇’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这是进城后,杨休连夜命人赶制出来的。
对于军队来说,军旗不单单是一个称谓,而是一个军队的灵魂。在敌我厮杀,混乱难辨的战场上,高高竖立的军旗,就是所有战士们心中的信仰,只要军旗不倒,战士们就会舍命相拼,因为他们知道,首领与他们同在。
相反,如果军旗要是倒了,那么战士们的心理防线就会瞬间垮塌、溃败,犹如泛滥的江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所以说,这军旗是一把双刃剑,就看你如何去运用了。
“大当家的,远处树林里好像一直有人在晃动。”
一名在城楼上守卫的流寇,脸色有些疑惑的指着城外不远处的树林,不太确定的道。
“哦?”杨休顺着流寇所指,朝树林处看去,眉头也轻微的蹙起,神色略微惊讶的问那流寇道:“这片树林不小,而且离的也够远,虽然现在树上没有枝叶,但枯树茂密也看不到里面情况,你如何断定里面有人在走动?”
被杨休这么一问,那流寇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非常自然的道:“大当家的,小的在这守了一夜了,树林里小麻雀时常飞来飞去,而唯独那个位置,麻雀从来不往那落。就算是有人,只要他不动,麻雀也会往那边落。如果不是那人在一直走动,麻雀怎么会警惕那边?。”
杨休神色一亮,细细的打量了眼这个小马贼,见他年纪也不是很大,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子不像其他流寇那么魁梧,相反却非常的瘦弱,竟然比自己还不堪,脸庞微尖,说不上白,一双眸子却异常明亮。
盯着他的双眸,杨休心下竟有些发虚。这家伙从面相上来看,到像是个非常狡猾、奸诈的人,可他那双眸子中,却透露出一股子正气,实在让人有些纠结。
这几天下来杨休也时常想过,既然自己拉了大旗当流寇,以后队伍一定会壮大起来。不能什么事自己都要亲自前去,要是遇到兵分两路的时候怎么办?马狗子统帅能力到是还行,但对兵法却是一窍不通,而且他那些小计略让他去抢个粮食可以,让他伏击官兵就完了。
元彪呢,虽然打仗经验丰富,不过和马狗子一样,没怎么读过书。而且元彪属于将才,你让他上阵杀敌可以,但要让他坐镇指挥就不行了。
所以这么多天下来,他一直考虑招揽人才的事情,要说去外面随便招揽,他还真不放心,万一是官兵派来的卧底怎么办?
现在发现自己队伍中有这么一个心思细腻的流寇,心中顿时觉得可以栽培他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宴卿。”
杨休心下暗暗点头,将这个名字记下,日后要好好观察他一段时间。
“马狗子!”
“在!”马狗子从城下跑了上来,问道:“杨兄,什么事。”
杨休一指城门外树林,吩咐道:“率50名弟兄上树林查看一番,如果有敌方哨探,捆进城来。”
“好嘞!”
“弟兄们,开工了!跟老子出城抓泥鳅去!”
马狗子应了一声,转身朝城门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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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县北城门外树林。
“大当家的,城里出来人了。”
一名大汉身手矫捷的在树林外奔了进来,小声警示道。